公输拓对绣鸾本没多大的兴趣,是好奇李春宵为何收留个女子,且那女子穿戴不俗,这样的人怎么会流落到道观呢?
是以,他继续问:“这姑娘?”
李春宵轻声一叹:“宫里头来的,听说是犯了宫规,罚到我这里来闭门思过了。”
听闻是宫里来的,公输拓更加纳罕:“既然是宫里来的,大抵是嫔妃了,嫔妃犯错,罚在冷宫或是庵堂,怎么罚到你这里了?”
李春宵自嘲的一笑:“还能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游云观偏僻,香客又少,如此冷清之地才更适合思过吧。”
二人已至门前,李春宵拂尘一甩:“侯爷请。”
公输拓住了脚步:“既然这里住了人,还是个女人家,我就不必进去相看了,至于修葺房屋的银子,我会让人尽快给你送来。”
李春宵谢过,然后陪着公输拓去了前头。
虽是朋友,公输拓不常来,今个是李春宵差人过去相请的,去的人并无说明是为了什么,只等到了游云观,李春宵才说醉月轩漏月,想从公输拓这里化缘些银子用作修葺醉月轩用。
既然来了,公输拓就同相对而坐,吃了茶又说了一会子闲话,还摆开棋盘杀了几个回合,又切磋了下功夫,还吃了一坛子埋在梅树下的陈酿,微醺,更深,待公输拓想回,李春宵挽留道:“侯爷不如留宿在山上,这时辰下山路太难走,明个一早,我亲自送侯爷下山,也好把银子取来,修葺醉月轩刻不容缓,此时节多雨水,而醉月轩又住进了个娘娘,贫道实在不敢怠慢啊。”
而今兰猗同儿子都搬了出去,侯府已无可牵绊之人,公输拓想想道:“也好,我刚好像道长请教些事情。”
于是两个人又接着说了一阵子话,只等二更过,李春宵打着哈欠,公输拓才道:“睡吧。”
说完就要和衣而卧在游云观这间待客的厅堂。
李春宵忙道:“这里没有床铺,也无洗漱之用具,侯爷请跟贫道来。”
公输拓什么都没想,毕竟他与李春宵多少年的朋友了,随着他出了厅堂往后面走,过了一溜道士们的住处,又过了几间放杂物的低矮屋子,最后在一月亮门处停住,双手轻轻一推,那门吱呀一声开了,显然久不住人,门有些生锈,响声刺耳。
李春宵一壁引着公输拓往里面走,一壁道:“此处本是供给香客或是滞留山中的行旅的,可是香客少,行旅也不见,就空置了下来,侯爷若不闲此处有些味道,住在这里倒也清静,能睡个安稳觉。”
公输拓本不是在这上面计较的人,横竖囫囵睡一晚而已,就道:“行啊,这里清静,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