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宜皇贵妃,即现在的宜贵人,这可让张贵玉相当意外:“救宜贵人?这却是为何?你与她可以说是并不十分交好,怎么却突然替她来求爹呢?”
绣鸾按照兰猗教的,道:“女儿与这位宜贵人倒是说过几次话,同她说不上熟悉不熟悉,当初只念她是皇贵妃,时时敬重着,但这不是今个女儿求爹救她的原因,女儿之所以想救她,是因为爹你现在救不了我,但爹可以救她,等这位宜贵人脱离冷宫复了皇贵妃之位,然后由她来救我。”
这种曲径通幽的法子倒也不错,张贵玉还是为难:“宜贵人是大罪,欺君罔上,爹没有手段救她。”
绣鸾却道:“爹你可以救她,若是爹按照女儿说的去禀明皇上,皇上一准会赦免了皇贵妃之罪。”
张贵玉起了兴致,到底是什么样的话,竟然能让皇上将如此重罪的宜贵人赦免,还能复皇贵妃之位,他忙让绣鸾快说。
绣鸾就又按照兰猗教授的,低低密语,张贵玉边听边点头,最后笑道:“女儿你有这样的心机,早晚会脱离冷宫,也说不定可以母仪天下呢。”
绣鸾有些羞臊,但又不能说这是兰猗教给她的,只微微一笑搪塞过去。
事不宜迟,因为那头拎着鸩酒的内侍正待命,张贵玉离开冷宫去了裕泉宫,虽然他是大总管,亦不能说见宇文佑即见宇文佑,毕竟这是在寝宫,于是由执事太监禀报进去,等宇文佑说叫进,他才走进寝宫。
甫一见他,宇文佑把目光从书上挪开,斜睇他一眼,嘴角抽动算是笑了:“别告诉朕你也是替宜贵人求情的。”
张贵玉立即伏地:“皇上生命,奴才正是为宜贵人的事来的。”
宇文佑丢开手中的书,非常好奇:“张贵玉,你与宜贵人一者无亲戚,二者据朕所知,你们的似乎没什么交情,连你也替她求情,难道这个宜贵人真不该死?”
原来,方才已经有几个大臣联合来为兰宜说情了,当然兰宜在宫里,特别是朝上没有什么朋友,还不是她父亲狐彦到处央求,才使得有人来保她性命。
张贵玉不知之前都有谁来过,但既然有人来替宜贵人求情,他的底气更足了,道:“皇上明鉴,宜贵人不能死,特别是现在。”
宇文佑仍旧懒懒的倚着枕头,乜斜过来到:“张贵玉,你同朕讲话别弄得像写诗,抑扬顿挫的,你最好一口气把想说的都说完,朕乏了,想歇着。”
张贵玉连说是是,然后道:“奴才之所以说宜贵人不该死,是有这么个惯例,大敌当前切忌斩杀自己之人。”
宇文佑分明让人家一口气把话说完,但还是忍不住插嘴:“大敌当前?”
张贵玉道:“是,公输拓虽然身在死牢,看似败了,但他的党羽众多,什么响马乞丐反贼死囚免职的官员等等等等,可以说是遍布天下,本该是树倒猢狲散,但谁知他那些个羽翼会不会拼死效忠呢,谁又知道他那些个羽翼会不会伺机劫狱呢,总之公输拓那些个羽翼一天没清剿干净,皇上就不能说高枕无忧,而这个时候杀了宜贵人,会让人觉着皇上是对其株连,本来那些想倒戈投靠皇上的,必然会有所忌惮,所以这个时候宜贵人非但不能杀,还应该恢复其皇贵妃的位分,皇上若是真想杀,只等秋后公输拓问斩,再杀宜贵人也不迟,皇上,何必急于此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