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一天,先皇体内的毒催发了所有的药性,先皇驾崩,她正想拿出先皇给她的那份太子密诏,从而让自己的儿子,宇文偲来登临大统呢,不料宇文佑却先拿出一份传位诏书,夺走了皇位,那个时候她可真是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懊恼。
她狠心害死先皇,不单单是因为想让儿子做皇帝,还因为先皇把感情分出去一点点给了后宫其他那些可怜的嫔妃,这样的事她是无法容忍的,她觉着先皇就是她一个人的丈夫,却与别个女人同床共枕还生下皇子皇女,这对她就是莫大的背叛,所以她恨先皇,只是先皇驾崩她却没捞到一点好处,还给太后创造了整治她的机会,将她软禁在重阳离宫之后,她才彻头彻尾的后悔。
然,为时已晚。
她只能韬光晦迹等待下一个机会,并且三令五申儿子也要谨言慎行,防止宇文佑下毒手。
而今,儿子大了,她也慢慢在变老,所以她觉着不能再等,特别是公输拓最近出了事,宇文佑因为兴奋便有些忘乎所以,她同兰宜一样的心思,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刚好宇文偲问她当年的事,她就规避了不该说的,只告诉宇文偲:“当年,你父皇已经立你为太子,也就是说,你父皇是打算让你继位的,宇文佑,是篡位。”
这话从自己母亲口中说出,宇文偲再不会怀疑其他,可是,仍旧一片茫然,只将手中的团扇狠狠掷在桌子上,愤愤道:“皇兄他怎能做出那种瞒天过海之事。”
孟太妃冷笑:“在这个宫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因为人人都是为了自保。”
宇文偲毫无头绪,问:“母妃的意思,我以后该怎么做?”
孟太妃轻轻吐出两个字:“篡位。”
哗啦,旁边大水瓮里的冰掉了一块,惊得宇文偲一抖,面色也是煞白煞白的。
篡位,这是大逆不道之事,这是随时可以掉脑袋之事,这是受后人唾骂之事,他有些犹豫。
孟太妃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这么多年是给宇文佑吓怕了,伸手握住儿子的手安抚道:“莫怕,有娘在呢。”
一声“娘”,让宇文偲重回小时候一般,当着外人,他称母亲为母妃,母亲也以本宫自称,私下里,他称母亲为娘,母亲也自称娘,这个时候孟太妃又以“娘”来自称,无疑给了宇文偲莫大的安慰。
“娘说,儿子该怎么做?”
他既怕,又无尽的憧憬,那个位子太诱人,谁不憧憬呢,何况原本那个位子就该是他的,是宇文佑篡位在先。
孟太妃柔声道:“你只需等着做皇帝,其他的事,娘来替你做。”
话到这里,宇文偲就坦陈了兰宜方才找过他,也是为了这件事,他说完,还以为母亲会严厉的告诉他,远离兰宜,远离是非。
谁料,孟太妃却傲然笑着将儿子的手攥的更紧,仿佛攥住了儿子大好的前程,开心道:“好,咱们可以借刀杀人,然后坐收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