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纯年万万没想到,宇文佑对其并不信任,竟然还使人撺掇夫人到大理寺查他,甚至还在大理寺安插了内线,他的赤胆忠心给宇文佑重重一击,黯然神伤。
酒菜上来了,只成为摆设,他和兰猗谁都没动筷子,酒倒是抿了几口,书归正传,问起兰猗找他的因由,兰猗道:“方才我已经说了,保我家相公安然,必得你张大人不可。”
张纯年立即道:“侯爷为人,本官还是非常欣赏的,所以夫人放心,断不会有人敢在我眼皮底下对侯爷不利。”
兰猗却轻轻摇了下头:“张大人这次可就糊涂了,敢对我家相公下手的,绝非等闲之辈,因为我家相公从来不会得罪泛泛之辈,人家想动手,又怎么会让你知道呢。”
等闲之辈和泛泛之辈与公输拓不在同一等级上,彼此毫无交集或是甚少交往,怎能发生嫌隙从而导致结仇,与公输拓身份地位差不多的,张纯年晓得是谁,微有些吃惊:“或许是夫人多虑了。”
兰猗执起酒盏给他续了点酒,淡淡一笑:“大人可以想一想,给我家相公治病,为何不准家父去呢?按理他们是翁婿,家父会尽心尽力的治好我相公的病,不让家父去名义上是说避嫌,恐避忌的是家父吧,还不是怕他老人家在一旁碍手碍脚。”
她的话越说越明朗,张纯年听得越来越惊讶,公输家同宇文家的事他略知一二,公输拓同宇文佑之间的较量他也听说一二,可是没想到这些都是真的,且这事严重到连公输拓的夫人都插手进来,因为兰猗同公输拓已经和离,所以张纯年更加钦佩兰猗,问:“夫人想让本官如何呢?”
兰猗早想好的,不假思索道:“我想派给人去监牢。”
张纯年略微想一想也就明白:“夫人想派人近身保护侯爷?”
兰猗点头:“没错,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张纯年毫不迟疑道:“这个倒也不难,使个人装作狱卒去看管侯爷那间牢房,本官可以代为安排,但不知这个人是谁?恐一般人很难胜任。”
兰猗微微一笑:“是大人的属下,楚捕头。”
张纯年深感意外,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道:“不想楚捕头都给夫人收买了。”
兰猗忙道:“大人误会,此事我还未与楚捕头说,这也是我今个约请大人来的目的,楚捕头功夫高,更因为他是大理寺的,容易找理由,比如,大人可以让他配合九王敦促那些太医给我家相公治病,或许还有别的由头,只是我一时还想不起来,既然是大理寺的事,大人应该比我更容易想出理由来。”
楚临风的能力是不用怀疑的,想个理由把他派到公输拓身边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张纯年有顾虑:“倘或有人想加害侯爷,便会一而再再而三无休无止,这事何时是个了结?本官之意,楚捕头要在监牢待多久呢?他既然是捕头,需查案的,恐太久不成。”
这些个事兰猗当然事先考虑过,就道:“大人放心,不会太久。”
言罢,追加一句:“真的不会太久。”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是那么的笃定和沉静,仿佛一切都胸有成竹。
同张纯年告辞离开,兰猗即回到家里,秋落正等的着急,见她回忙拉到炕上同坐了,悄声道:“顾先生已经打听清楚,那个姜美人是楚皇后的外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