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世事沉浮,谁与谁又不是在利用呢?何况……你怎知就是他利用了我,而非我冉子晚借了他的手呢?”冉子晚的眸子有些凉薄,深深的看向荧惑:“玄天御之于帝位的执拗,远不是一个女人可以比拟的。何况他深知,这个女人对于他……并无倾心!”
“其实……对于玄氏,本就不该与朝阳姑姑的女儿有什么牵扯。可津门风波之前,他却常常违拗父皇的意思,立于南暖殿的院墙外遥望着你窗前夜明珠的光亮发呆!短短几月而已,似乎……他像是变了一个人!”荧惑将先前玄歌不曾一动的吃食,吃了个干净。眉梢之间带着试探,委婉的提起玄天御先前对于南暖殿的旧事。
“数月之间,变得又岂止他一人?”冉子晚看向荧惑:“有朝一日,你登临那个高位。也会于冉氏有着这样的忌讳?”
“不动心,不动情!荧惑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世间的儿女情长!呵呵……”荧惑周身的王者之气,四处飘逸:“自古帝王无痴情,荧惑既然想要那个位置。自然不会如玄歌那般放任……因一个女子而放任江山落入旁人之手。”
“玄歌……他是不想要这个天下。云山……不涉及天下纷争!”冉子晚呼吸略微凌乱,她深知玄歌为自己割舍了什么。冲破封印,重回云山。他便只是云起,绝情弃爱……做回云起,那便意味着忠亲王府嫡子玄歌,将不复存在。天.朝尊崇的锦玄歌,连带忠亲王府在天.朝朝堂上的势力都要归于灰飞,一瞬破灭。
“从前或许云山不涉天下纷争,在云起还是玄歌的时候……云山依旧不涉天下纷争。若是云起只是云起,就如云山随手抛掷的两百万士卒,只要云起愿意,东洲又算得什么呢?”提起玄歌,冉子晚飘远的神色,使得花期有一瞬间的失落。
“……子晚只识得玄歌,却不知云起!即便如你所说,云起拥了这个江山,得了这个天下,想来也是无可厚非的!”
“无可厚非?”荧惑淡然的看向冉子晚,夺了玄氏的江山,吞了天下的万里河山,她竟然说云山如此做法,无可厚非?
“云山袖手天下千百年,念苍生,是以不争。如今天下诸国并起,烽火一触即发。吞五洲,大一统……为苍生,无可厚非!”
“好一个苍生!”荧惑笑了笑,他只知她与寻常女子不同,却不知她竟也有男儿的海阔天高。
“江山如画,云涛烟浪……自古男儿锦绣,为之逐鹿……还一百年天平,功过是非,素来只因所处的位置不同而已。”冉子晚起身,看先荧惑:“玄天御守不住玄氏的江山,你便能么?”
“晚儿?是否……在你的心底,便只有他一人才配站在巅峰?”荧惑豁然起身,拉住冉子晚,有些薄怒。
“王朝更迭,不过是换了一个姓氏而已。北域也好,东洲也罢……西凉,天.朝,戎狄……百年之间,谁又算得上站在了高处?”冉子晚眸眼清冷,轻柔的抚下荧惑情急之下拉住的自己的手臂:“荧惑殿下似乎还忘了:下月初一,便是子晚远嫁东洲的吉日!”
“我是问你,玄歌在你的心底……是不是真的就那么独一无二?”荧惑的固执追问,让冉子晚不舒服的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