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了门让堂弟进来的。
“白果儿...死了!”堂弟几乎是冲进屋里的,他脸色很不好,我微微眯着眼睛看他,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急的来找我。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料到他会带来这样一个消息,就像晴天霹雳一样,让原本脑袋昏沉的我瞬间如过电般瞪大了眼睛。
我只感觉头皮一阵发热,身体里也不知道从哪里涌上来的力气,一把上前抓着堂弟的手臂,一字一顿问道,“白果儿,死了?”
我紧紧盯着堂弟的眼睛,期待的看着他,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一些什么!
“恩,就在刚刚。”堂弟垂着脑袋,点了点头。
这一下就像瞬间抽走了我身体里所有涌上来的力气,我只感觉眼前一片灰白,身子晃了晃,我脑海里一个劲的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不是说只是受了惊吓吗?怎么会死了?
“有没有说是什么原因?”我稳住身子,问堂弟。
“没有!”堂弟摇了摇头,我没有再继续追问。
这一会儿的冲击对我来说太大,或者说来的不是时候。我甚至没来得及听堂弟接下来的话,就已经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梦,梦里很黑,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在更黑的地方看着我。我甚至都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但我潜意识里就认为那站在黑暗中看着我的就是白果儿。
昏睡期间我醒过来几次,堂弟都守在床边,但我最后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而堂弟却已经不在这里。
不过外面隐隐传来人声,嗡嗡地声音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而不时的还有鞭炮的声音响起,我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堂弟和我说的事情是真的发生了,并不是我的幻觉。
越靠近白果儿的家,屋内隐隐传来的哭声就越加清晰,不过这会儿我并没有了昨天的那种感觉。我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屋内有一股阴冷的气息,而源头就是躺在床上的白果儿。
她真的死了,这种气息我曾经在十里铺感觉到过,只有死人才有的气息。
我平静的看着已经没有人色的白果儿,然后转身,离开。就像例行公事一样,看了她最后一眼。
站在院子的角落里,我避开了人群,看着小院子,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知道她的魂魄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在某个地方看着这里?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刚才在屋里并没有看到堂弟,这会儿他会在哪里呢?就连三叔和大伯二伯我都没有看到。难道他们还在找大哥和二哥他们?
爷爷也只出现过一次,之后就再没有人见到过,难道爷爷也到十里铺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祠堂的那具尸体来。这一切的开端就是从这陌生的尸体出现在村头老榕树下,或许我应该去祠堂看看,顺便问问村长。
我甚至有种古怪的感觉,孙拐头和孙婆婆的死,大哥二哥的失踪,白果儿的死,都和祠堂的那具尸体有关系。
祠堂是在村子的前头,村长家在村子的后头,而白果儿的家在村子的左侧。三个地方刚好互成犄角。我想了想决定先去村长家问问情况然后再去祠堂。
村子里几乎所有人这会儿都在白果儿家里,因为都是一个村子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怎么都会过来悼念一下,我往村长家去的时候,差不多每一家都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