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只顾盯着赵兴,并没有留意旁人,叶睿晨却是眼神锐利,将所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眸色深暗,真是咬人的狗儿不露齿,看来那满天飞的谣言定是少不了梅子娘的手笔。
“我与茹月清清白白,天地可鉴!哪个不积口德,胡说八道,也不怕下拔舌地狱!”赵兴目眦欲裂地看向跪地的村民,原来根源在这里,谁敢坏他姻缘,他定要活剐了他!赵兴对着叶婉深深一恭,恨不得抹一把心酸泪,别人娶媳妇都是喜气洋洋的,怎么到了他这就这么坎坷呢“是谁让茹月不痛快,叶小姐尽管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叶睿晨瞧瞧拉了一把叶婉的衣袖,眼神示意她差不多得了,赵兴好歹是父母官,不好让他太难堪。叶婉接到叶睿晨的眼神,挑了挑眉,也罢,就当是给自家哥哥一个面子。沉吟片刻道:“赵大人也无需着恼,你既知道月姨因你受了这般委屈,只要多善待她些我们也就放心了。”
经过这一番波折,赵兴终是被放进了院子。当然红包他也没能省下,不但给叶婉、叶睿晨发了,连药癫也凑上前来,硬生生从他手里拽走了一份。赵兴也不计较,只想着快些将林嬷嬷接走。迟则生变,再耽搁一会,说不准叶婉又有什么招数来难为他呢。
赵兴翻身上马,走在花轿前开路。吹打声中隐隐传来林嬷嬷的哭嫁声,叶婉突然觉得心头空落落地。叶睿晨从旁揽过叶婉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安慰几句,招呼了天府将马牵过来,与叶婉同乘一骑,跟在花轿后面去送嫁。
天府赶了马车,拉着药癫也跟了上去。家里办的流水席就交给陈婶子一家和梅兰竹菊操持,阎罗殿的其他成员帮着招呼客人,同时防止有人闹事。这个“有人”自是指的妮子娘和梅子娘那两家人。梅子娘有心再怂恿妮子娘去捣捣乱,想起赵兴那骇人的眼神,到底有些胆怯,只带着一家人狠狠吃了个酒足饭饱,方觉得心里痛快了些。
花轿临门,衙役忙将大门打开,门口处摆了火盆,等着新娘下轿。崔媒婆将红绸两头分别交给两位新人,扶着林嬷嬷跨过火盆,来到正堂之上。
赵兴与林嬷嬷这对苦命鸳鸯,都不知道自己生身父母是谁,便由赵兴做主,在堂上供奉了旧主叶泰夫妇的排位。司仪是镇上很有名望的中年人,名叫钟齐,早年中过秀才,现在是赵兴的师爷。
钟齐清咳几声,压下场上的喧闹,朗声道:“新人一拜天地!”
赵兴与林嬷嬷齐齐转身对着门口处拜了一拜。
“二拜先主!”
“夫妻交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