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卿随意瞥了眼,面无表情接过,“我不知你到底是何目的,即使你做得再多,我也不可能向你致谢。”
依旧话语简洁,毫不留情。
云月华早已习惯了他如此,曾经的四载相处,他对任何人都如此,除了对她,初识时他也冷冰冰的,不知何时却变了心绪,不再吝啬对她笑。
眼前的他却比四年前更冷了,寒意自心中散发。
“你不放于心上,我做再多也无济于事,所以我并不需要你的谢意,既然圣旨已下,我便是长平王府未来的王妃,一荣俱荣,夫妻一体,王爷好了,我自然也好。”她不曾明确提及他身处劣势,言语间却已让他明白,回归皇族,回到朝堂,他已是身不由己,没有势力寸步难行,而凌帝所能给的不止于此。
萧子卿神色微变,面色凛然背过身去。
“五日后逍遥居义卖陆家祖传医书之事你该听说了,我哥奉圣命要将东西夺下,你该去瞧瞧的,毕竟陛下是为你才如此。”云月华不再多言,欲转身离去,却听他忽然开口。
他依旧背对着她,哑然的声音在她起步之时响起,“默寒他近日内最好时刻警惕,被倚重并非全是好事,五日也可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若是他出了意外,此等重任势必要被别人接手,毕竟谁也不曾见过那东西是何模样。”
云月华愕然回首看他,却依旧是他孤寂的背影。
她莞尔道,“不曾想你也能说这么长的话,看起来你对我哥倒是真心实意,既不安心,何不亲自去与他说,相比从我口中得知此话,他更愿意你当面说。”
她明白萧子卿心底的担忧,云默寒与他自小关系亲厚,又是凌帝看重之人,此等重任,不用想也知道凌帝会选谁,而幕后潜藏之人定然也知晓凌帝的用意,若要名正言顺接过任务,必先解决云默寒这个障碍,届时东西到手,交到凌帝手中的恐怕便不是从逍遥居带出来的原物了。
萧子卿的沉默不答让云月华很是无奈,每每想让他开口,他皆是沉默以对,但她不着急,总有一日能让他改变。
如今的萧子卿正逢成长之际,她只能助他,不能替他。
“无论如何,我哥是为你才接了这个烫手山芋,你总躲在王府里,若他真有何不测,你心里必然内疚不安。”她就是要激他,让他无法再将自己困在府中。
萧子卿转过身看她,讥笑自嘲道“此生我害的人岂止一个,你们所有人都该离我远远的,否则恐怕都会落到同样的下场。”
她最不愿见他自厌自弃的模样,却从话中知晓他的意思,想来是从凌帝口中得知当初为何身为医者的陆悠然染了时疫,而他却安然无恙。
“你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所以她愿舍命救你,易地而处,你也会做同样的选择,若是能好好活着谁也不愿选择绝路,生与死的抉择,她选择让你活着,你更应该替她好好活着,你该明白并非是你害了她。”她与他对望。
眼前这双清灵的眸中流露的神情似曾相识,他也曾见到过,梦回之际无数次印在脑中,让他想抓也抓不住。
眼前之人分明不是她,微愣后,萧子卿冷冷自嘲。
在他心中早已认定眼前的女子与凌帝合谋,刻意接近他的,而唯一的捷径便是模仿陆悠然,并且做的不错,很多时候他都会恍惚,如同心念之人就在眼前。
“还是那句话,无论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何物,不必大费周章,即使模仿得如何像,假的终究是假的,永远不可能成真。”只一瞬便翻脸无情,语含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