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美目一瞪,还要再说,孤凡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捂上嘴边往外拉去。
“属下告退。”
夜风徐徐,披风下她只着单衣,方才沐浴打散的乌发青丝自然地垂于身后,素净的面上已无红晕,目光只盯着紧闭的房门。
她与他之间似乎越来越难沟通了,一句话,一件小事都能引起一场冷战。
快要入冬,夜果然是冷的。
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莲步轻移,踏上石阶,抬手进房门推开。
屋内有温暖许多,忽然的冷热冲撞让她打了个寒颤,双手揪着披风边角,微抬眸便撞上一双带着怒意的褐眸。
“怎可如此任性,沐浴后衣裳单薄便出屋,夜里这么凉,受了寒可如何是好。”萧子卿原本坐在灯下发愣,她推门进来时他惊喜望去,将她的轻颤尽收眼底,身形一闪就来到她跟前,衣袖一扫房门便关上,他语带责备,手却更快地将她的双手握住为她暖手。
他的举动让云月华心暖不已,情动之下已偎进他的怀中,鼻尖萦绕的是他身上的药味,她将头埋在他的心口处。
“你身上真暖,就是太瘦了硌人,抱着不舒服。”
萧子卿有一瞬的怔愣,而后抬臂将她紧抱在怀中。
“对不起……我总是患得患失,皆因害怕再次失去你。”
“为何害怕?”她仰首问。
萧子卿盯着她的双眼许久,叹了口气抬手遮住她的目光,“权势、地位,我现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成了束缚你的枷锁,我怕有朝一日你终会厌倦。”
云月华怔了怔,拨开他的手,从他怀里退出来,将身上的披风解开褪下关于屏风上,而后搓着手大步朝着大床奔去。
天真冷了。
身子缩在锦被下,她总觉着不暖和,透着温晕的光,她不满地对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萧子卿抱怨道,“天冷了也不让人换成棉被,王府难不成已穷到连条御寒的棉被都没有?”
萧子卿木然地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
“傻站着做什么,你现如今的模样即使在灯下也毫无美感可言,胆儿小的在夜里可经不住你这么吓。”云月华颇为好笑,又拿他无可奈何,他可算是性情大变了,此时她倒是有些怀念那个不解风情却对她唯命是从的阿言了。
身份变了,人也变得极为敏感脆弱,但她知晓原因。
死别已成了他心底抹不去的阴影,因而他也时刻绷紧了心弦,生怕再经历生离,所以才变得草木皆兵,一刻不敢让她离开视线。
将身子往里侧挪了挪,她轻拍身侧空出的位置,调笑道,“扫榻以待,王爷可否愿意来暖床?”
“爱妃盛情,却之不恭。”他欣然颔首,宽衣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