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何种假设,在此时都显得空洞无力,她对萧子卿的信任,以及他们二人间默契便已让人欣羡不已。
水无尘想不明白,他得到的确切消息是萧子卿与陆悠然已到了生死相许的地步,陆府的那场大火让陆悠然香消玉殒,萧子卿受伤严重,一死一伤的结局过于凄惨,却让人瞧清了一段深情。
萧子卿竟这么快就移情别恋,难道仅仅是因为云月华与陆悠然那张有几分相似的面容么?
三人就这么沉默了片刻,水无尘终是忍不住开口问云月华,“你不介意他心里装的是你姐姐么,你可曾想过他只将你当作是陆悠然的替身?”
这是当着萧子卿的面挑拨离间?
云月华失笑看了眼抿唇不语的某人,又将目光放到水无尘身上。
“在他的心里,我只是我,他从未将我当作是任何人的替身。”
水无尘一噎,微恼道,“你不可能不知他的过去,失踪的四年,他一直陪在另一个女子身边,他们朝夕相对,形影不离……”
“无尘公子管得有些宽了。”萧子卿轻嗤一声,打断他。
剑拔弩张的时刻,云月华摆手制止。
“无尘,你是天司的关门弟子,有些本事却是没学好,天司最厉害的不是武功修为,而是预知天命的能力,是以你才会有此困惑。”
水无尘茫然眯眼。
萧子卿却是心情不错,勾唇道,“无尘公子如今与家人团聚着实可喜可贺,而岳父岳母被迫分离十多年,终于能得团圆,这是天大的喜事,好事成双,我还有一笔交易要与无尘公子商谈。”
男人间的事,云月华没兴趣听,很是自觉地将空间留给他们。
半个时辰后,水无尘一脸凝重从屋中出来,走到水榭时,驻足观望凉亭中左右手相互博弈的女子。
云月华抬眸浅笑,“我爹娘便有劳你照顾了,过些日子我再去接他们。”
她平静的样子让水无尘极其郁闷,上前两步,问她,“你就不好奇萧子卿与我说了些什么?他愿意将你拱手相让于我。”
“不,他不会。”云月华笃定摇头。
“就这么信任他?”水无尘面色不太好看。
云月华放下手中棋子,站起身来到亭外,揉了揉泛凉的手指,安然浅笑,“深信不疑,你若说他将辰国拱手相让倒是还让我有几分信服,我不是抬高自己,而是知他的心,于他而言,我可倾国。”
“你与他还真是……真不知该说你们是深情还是薄情了。”你们对彼此深情,对别人却是无情至极,除了你们所在意之人,别人的心意从未入你们的眼。
水无尘摇头苦笑,转身离去。
落后一步的萧子卿与他擦肩而过,目不斜视朝凉亭方向走来,上前握住她微凉的指尖,俊眉紧蹙,“怎可这般大意,手凉成什么样了。”
云月华上前,将双手从探到他的腋下取暖,身子窝进他怀中,小声咕哝道,“这样就不冷了。”
“阿言身上真暖和……”
她何时有过如此的女儿娇态,萧子卿怔了许久,无声叹息将她搂紧,用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两人相拥立在亭外。
“方才水无尘与我说了一件事。”静默许久,萧子卿沉吟。
云月华在他怀中拱了拱,问道,“他说了什么?”
“岳母的眼睛不知何故已经失明……不过好在有岳父陪着她。”
云月华愣愣抬眸,双眼蒙蒙看着他。
萧子卿心中一紧。
“怎么哭了?”
“阿言,以往是我错怪她了,天司与我说过,我娘她为了能让我们姐妹能活下来,为我们改了命,一命殒,一魂消,如今我们姐妹同身同命,便是我娘她用眼睛换来的,而天司也因逆天而为,失去了预知的能力。”
“原来是我错怪了我娘。”
她泪流满面。
天司当时不愿告知她真相,只说日后便会明白。
花倾落是她们的母亲,也是苍禹的女皇,作为母亲,她愿不惜一切代价救自己的女儿,是以在云月华姐妹遭劫时,花倾落以双眼为代价换取女儿的生机,花倾落的孪生妹妹花倾城顶着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容取而代之。
所以天司待如今的女皇才会如此冷漠,因他一开始便知如今的女皇不是花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