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臣遵命,微臣遵命。”
接下来的日子,慕雪芙倒是清闲的多,景容为军饷之事,忙的不可开交,更无时间到她这来。不过她也没闲着,适时的在这件事上加了一把火。
“主子,宁王遇刺,已送回宁王府,此时宫里的御医都已经聚集在那里,怕是伤的很严重。”紫夭从府外跑回来,进了屋就猛喝了一大杯水,然后不顾形象的用衣袖擦了擦嘴。
此时慕雪芙正在作画,因她突然闯进来说话,手中一动,不慎将墨笔打了个滑,原本精心之作因瑕疵而毁,不免有些恼怒,斜了眼她,道:“每次都如此毛躁,再这样着急着慌的样子,就回灵山修炼一下你的心性。”
紫夭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夫人觑看着她,哀求道:“紫夭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主子别把我赶回灵山。”
白伊睇了眼她,抿了抿嘴,略思须臾,看着画道:“主子这处虽因紫夭而有所差池,可我看着这处倒是妙。”
慕雪芙饶有兴致的扬了扬眉,道:“哦?怎么个妙?”
“旁逸斜出更能写实。主子先前画的虽好,可是太讲究章法美感,美则美矣,却无灵魂。但这一笔斜出,瞬间画中之物便跃然纸上,活灵活现。”白伊轻轻一笑,指着那滑出的一笔,“主子不信可以到外面瞧一瞧,是不是也有光秃秃的梅花枝干?总不能每个树干都有梅花绽放吧。”
慕雪芙向窗外看了一眼,颔首轻笑,道:“是我忽略了。”提笔将那瑕疵延伸,待画好,抬眸看着紫夭,道:“你自有你的好处,但还需稳重些才好。若是今天王爷在此,你也大大咧咧的说出这样的话吗?”
紫夭提着的心落地,又变成那个急躁的样子。她几步凑到慕雪芙身边,道:“我自是进门前就问过青琢,才敢这么说。只是不想打扰了主子作画,真是该打。”说着轻轻拍了自己两下脸,看着慕雪芙面无表情,又道:“只是,咱们冥阴阁派去的杀手会不会下手太重了?我看那架势,恨不得整个皇宫的御医都挤进宁王府。”
慕雪芙轻瞥一眼,道:“大师兄派去的人自会有分寸,即便表面上看伤的很重,也不会要了他性命。”最后一笔勾勒完成,慕雪芙满意的勾了勾嘴边,放下笔,接过白伊递上来的水盆洗了洗手。
“主子怎么不直接让人杀了他,这样张兆驰的罪责就更大了。”紫夭快速拿过一方锦帕为她擦手,沉吟一下,问出自己的疑惑。
“你以为现在的罪责就小吗?活着起码还是个人证,若是死了这证据就不全了。再说,留着他,我还有用!”慕雪芙弹了下她的脑门,“你可以让别人认为你是个莽撞之人,但不可以成为鲁莽之人。”
“是,属下记下了。”紫夭认真的点了点头,向慕雪芙抱了下拳,“只是这下面要我们做什么?”
慕雪芙看了眼桌子上墨汁未干的红梅图,勾起一抹冷笑,道:“什么都不用做,自然有人会火上浇油,我们只需隔岸观火就好。”
经过太医的一番医治,宁王性命无虞,却伤到了筋骨,需要好好修养一阵,但本应该年前就迎娶兵部尚书家小姐的婚事也因为伤势而改为搁浅到年后。
宁王为何会遭遇刺杀,众人纷纷将此事联系张兆驰身上。宁王素来忠厚,又寡言少语,从未与人有过龃龉,怎会有人想要刺杀他。而好巧不巧,正是宁王奉皇上旨意彻查秋闱之事时却遇刺,前因后果一联系,还能有谁!而最重要的是,经宁王醒来后描述,杀手动手前曾说过是因为他揽下不该揽的事,才引来杀身之祸。
听到这样的话,玄武帝也大概有了定论。只是杀手没有抓到,一时还没有证据说明此事与张兆驰有关,但是他心里却越加肯定范正弹劾的奏折。为了搜寻证据,在宁王回来的第二天,玄武帝便派了枢密使管文彦与提刑使魏琦赶赴江南彻查此事,更是安排了一批精兵保护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