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河心里又是气愤又是郁闷。
“小狐狸,再见了,我等你的好消息。”画魔咯咯的笑着,身影渐渐化用幻影消失了。
她刺耳的笑声把云河的耳朵震得耳呜,难受极了。
“哼!龌龊的狐妖,你好自为之!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老实说,我宁愿你有骨气一点,熬到最后,大不了一死。我可不想你成为画魔的奴仆,整天粘在她身边!”尤闽留下一番无情的狠话,也扬长而去。
“砰!”的一声,沉重的牢门关上了。
幽阴的牢室里只剩下云河孤身一人,他终于暂得安逸,耳根清净了。
一身大大小小的伤,痛得难以言喻。
他又昏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被冷水浇醒。
“龌龊的狐妖,时辰到了!还不醒来受死,再待何时!”
有一把洪亮的声音在他耳边大吼。
睁开沉重的眼皮。
这一回,看到的并不是尤闽和画魔这两张狰狞的脸。
而是一个正气的年轻小魔将。
这个人,正是以飞矛贯穿自己身躯的小苡。
小苡一脸憎恨地盯着云河道:“马上就送你上绞架,让你得到罪有应得的惩罚!只不过按照我们魔界的贯例,在处决前,都可以饱餐一顿再上路。现在,就是你这可耻的人生中的最后一餐。”
临死前还可以吃一顿?这魔界也挺人性化的啊!
云河这才留意到,小苡手中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有一碗稀粥,和一壶酒。
看着小苡的眼神中充满恨意,云河用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道:
“魔将大哥,我知道画魔涂炭生灵,你们身为魔界,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诛杀画魔义不容辞,但为何我觉得你对画魔的恨,超于寻常?你身上灵气紊乱,是心绪不宁,郁结所致,若不好好调理,会损经折脉,灵修之路越走越艰难。你是否有什么难言之痛?”
小苡愣了一下,没想到这狐妖死到临头,却突然说出一番莫名其妙的话,但是句句说中他的心事。
小苡恨恨地说:“狐妖,你真的那么想知道?那我就不妨告诉你!我有个二妹,她是一个非常活泼可爱的孩子。那一年,她才五岁,画魔突然出现在我们的故乡里,吃掉了无数年轻人的灵魂之后,又屠尽了所有乡民。我和二妹一直躲在水缸后面,满以为能逃过一劫,没想到画魔还是发现了我们!她说二妹的灵魂很美味,可惜她已经吃饱了,就把二妹掳走了,说饿了再吃。我拼命想把二妹抢回来,画魔一刀刺进我的身躯,我倒在血泊之中,眼睁睁看着二妹她哭着被带走了。我以为我会死在那里,可当我醒来,才发现自己在魔军的营地里。原来鬼王带兵追捕画魔,刚好来到我们的乡,只可怜整条乡只剩下我一个活人。后来,我为了报仇,也投身魔军,鬼王大人把我安排在尤闽将军的战队。从此,我就在魔军中勤加苦练,希望有朝一日,能亲手去手刃画魔,为二妹和所有亲乡父老报仇!”
现在云河终于明白,小苡为何出手对自己如此狠。
原来他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过去,跟画魔有着深仇大恨。
这些年以来,小苡一直活在内疚与怨恨之中。
久而久之,小苡身上就萦绕着一层黑色的唳气。
这种唳气,要是小苡不能炼化,被其反噬,就是云河说到,损筋折骨的后果,阻碍修为继续前进。
要是炼化了这种唳气,那么就会入魔,甚至会丧失心志,变成冷酷无情的魔头。
只可惜,这种唳气,普通人看不见,而小苡也不知道,自己的灵修出了岔子。
云河是天狐,又拥有紫莲,他身上的正气,正是天地间的唳气最惧怕的力量,他自然一眼就洞察小苡的不妥。
云河淡然笑了笑:“你们认定了我就是画魔的帮凶,如此看来,你是恨不得喝我血,吃我的肉了!”
“当然!”小苡恨恨不平地说:“只可惜将军有令,要让你活着上绞架,否则我真的想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云河似笑非笑地道:“就算你喝了我的血,我依然能活着上绞架。只是你不敢而已!因为你觉得我是侍候过画魔的人,就算是血,也是龌龊的,恶心得你喝不下去。说到底,你也只不过是一个胆小之徒,一个受了委屈,无处倾诉的小孩,只会在我面前吵吵闹闹,叫嚣几声罢了!”
“谁说我胆小?你这妖孽少狗眼看人低!我跟着尤闽大将军行兵打仗,不知斩杀了多少敌人!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小苡放下手中盘子,然后站起来,“锵”的一声,从腰间亮出一把短刀。
“妖孽,死到临头仍敬酒不喝喝罚酒!这是你自找的!”小苡气呼呼地说着,举刀一挥,利刃就划过云河的右腕,顿时鲜血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