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也就是这么想想而已,机房和宿舍在相反的两个方向,出了教室门,我俩便分了开,各走一边,走出了教学楼。这么走着,我也不时地朝四周看看,生怕等下胡八婆不在舍管室,跟我在路上相遇,而后错过,然后我还得想办法满校园地找她。
至于她的身份,我也有个猜测。
中国不是有句古话说的好,叫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可在现在的中国,大隐基本是没什么可能了,但隐于市,还是非常有可能的,毕竟市井之中,往往才是卧虎藏龙之地,比如说我。
咳,言归正传,老头子留给我的信息里,有专门提到一种极具灵性的野仙,虽说此妖物在我国东北居多,但内地也并非一只没有,更何况不少有了道行的仙家,可能童心未泯,也可能静极思动,跑到都市里来潜修,也不一定。
而这种野仙,想必众位看家看到这里,也能略为猜出一二,没错,就是为首的狐妖,或者称之为狐仙。而之所以提起这种野仙,原因你们应该也猜得到,我怀疑胡八婆,就是隐于市井之中的狐仙,并且修为相当了得,最少我目前跟她硬拼起来,可能两成胜算都没有。
只是狐妖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妖媚,狐狸精嘛,哪个正室骂小三,都会用到这个名词,但说真的,我得替狐仙们正个名,他们可能化作人型之后,是妖媚了些,可这些野仙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去勾引男人,呃,或者女人,毕竟事事都有因果,而这种事情对于他们而言,是会误了其修行道行的。
走着走着,我的思绪就飘到了跟狐妖有关的事情上,其实老头子跟狐仙的关系匪浅,当年他还在世的时候,遇上过一只,但并非是降妖伏魔时候认识的。同他相识的那位野仙,心地纯善,从不做恶,虽说人妖有别,却能与博古通今的老头子相谈甚欢,甚至老头子死前呆的山洞,也正是那位野仙出手,按照老头子要求挖出来的。
无意识中,我已经回到了宿舍楼下,不远处,胡八婆正坐在舍管室里,手里拿着报纸看得十分入神,并没有注意到一直盯着她的我,而直到我走到她窗前挡住了她看报纸的光线,她这才皱眉抬起了头,可看着我时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倒是满脸的不耐烦。
“有事么?”
“有,昨天晚上我们宿舍丢了东西,我知道是你拿的。”
别说我没脑子,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经过铺垫,事实上,如果她不想承认或者理我,铺垫再多也没什么用,毕竟胡八婆是出了名的不讲情面。
“有证据么?有就去找你们班主任,或者助教,没有,就该干嘛干嘛去。”她这话说的,果然让我有种名不虚传的感觉,一点儿面子都没有给,并且她瞅向我那犀利的眼神里,满是威胁的意味。
“有,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在我床上找到了几根白毛,好像是某种动物的,大仙儿,咱明人不说暗话,你的身份我也已经猜到了,昨天夜里跑来拿走我的资料,定是有什么东西想调查清楚,既然你拿走看了,我也不多说什么,把资料还给我就行。”
对上她眼中的威胁,我轻轻挑了挑眉,并没有当回事,毕竟这事儿说来是她理亏,我都让了一步,不计较她半夜跑来偷资料的事,她怎么着也会给我一个面子吧。
“刚才说了,该干嘛干嘛去!”
出乎我意料的,她这次连头也没抬直接伸手把面前的推拉窗,猛得给关了上,顺手还给锁了起来,但依然是没抬头看我一眼,皱着眉头盯着面前的报纸,但就是这个角度,我似乎发现了些什么不对的地方。
之前见了胡八婆那么多次,说实话我并没有认真看过,她究竟长得是什么样子,我对她的第一印象,是在到学校报名的那一天里,第一次到男生宿舍来领钥匙。当时我手里提着两个行李箱,一大一小,大二的学姐把我送到楼下,便晃着后脑勺的马尾走了,而站在宿舍楼下舍管室里笑脸相迎的,便是此时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的胡南珍。
当时我还不知道她胡八婆这个外号,人生地不熟的,我只能笑着称她为胡姐,而她也对我相当热情,圆圆的脸上满是笑意,记得那会儿,她好像还穿着条白裙子,虽说体型就是球型的,但那会儿在夏末的阳光下,她的皮肤真心是白,白到反光,好像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哪个女生的皮肤,能比她白的。
说了这么多,并非是我想回忆从前,而是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和现在仿佛有些不同,因为在我这个角度,可以隐约地看到她的左脸上,有着一块小红点,同昨天夜里我睡着之前,看到的那个绝世美女一样,但只是大小不同而已。
这个红点此时在胡八婆的脸上,显得格外明显,看上去像是一颗朱砂滴泪痣一般,若是之前就有,我不可能注意不到,并且这几天里,我也跟她见了不少次面,好像前两天的时候,她脸上是没有的,至于昨天晚上,我却是有些想不起来了。
在我思索间,慢慢晃悠着往楼梯口去时,耳朵里却传来了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只是这声音虽然好听,里面告诫之意,却很是明显,“苏然,听我一句劝,这淌浑水,比你想象中要复杂得多,能放手跳出去,就不要再插手,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