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体形微润的女护士长点着头,同俩医生低声说了两句后,带着三个实习小护士下了楼。留下的这俩医生在清泽医院里头,也算是主任级别的,技术过硬,口碑也好,算是清泽医院招牌级的医师,此刻,他们拉了清游往旁边走了走,低声说着有关医院的事儿。
我跟老妖也明白这些跟我们无关,在门口犹豫了下,我们俩还是一前一后进了重症监护室,坐到了骆泽床边。如同他们在外头说的一样,骆泽恢复的不错,虽然损失的气血一时半会儿补不回来,但靠着床板斜躺着的骆泽,神色上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特别是那双眼睛,黑亮有神。
“嘿嘿。”老妖凑上去打量了一番,脸上又挂起了那抹我们熟悉的,猥琐的笑容:“看上去确实是好不少了,我跟你说,他们刚才在外头说你还得半个月才能出院,憋得住不?”
“什么憋得住么?”骆泽没有明白老妖的意思,他说:“住院么?住院没什么的,刚进队里的时候,有一次靠两条腿去拦开着吉普的持刀暴力分子,跳上车的时候正好腿撞在他前盖上,那冲击力......最后人是拦下来了,我在医院里头躺了半个月,回家又躺了一个多月,唉,那会儿不知道有阴阳丸这种东西......”
“知道你也没分换啊。”
老妖好死不死地又插了句嘴,骆泽的话被打断,没好气儿地瞪了一眼他后,便没再吭声。
护士长带来的护工是两个年约三十左右的男人,不算得高,但透过不厚的衣衫看,勉强算得上壮。他们带来的,还有一辆四轮手术推车,只是骆泽本身也很壮,比他们俩还要壮上不少,于是,把他往手术推车上抬的时候,我跟老妖也跟着搭了把手。
女护士长给骆泽安排到了611,我们过去的时候,三个实习女护士正分工打扫着里面不多的用品,毕竟六楼总共就住几个人,也没住几次人。
东西都是新的,但长时间的不用总归是有不少灰尘在上头,清游跟着俩医生去办了手续,哪怕他是院长,可骆泽的身份在这放着,受的又是工伤,所以明面上的程序还是要走一走。
我们四个陪着骆泽在门外等了几分钟,三个小护士开始在里头招呼着我们把人往病床上放,611和我们住的612一样,都是双人间,空闲的位置并不算太大,所以,我们七八个人同时往里一挤,再加上一张四轮床,走着总有种挪不开脚的感觉。
好在,骆泽本身,从头到尾都没出什么差错,把点滴瓶挂上之后,三个小护士又检查了一遍,才拉着两个护工离开了六楼。我和老妖看着骆泽无奈的神色,齐齐摇了摇头,帮他把床摇出来了点斜度。
“真够折腾了!”
骆泽抬手揉着脑袋感叹,我在心里符合着,老妖比较直接,他往窗边的单人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便说着:“谁说不是呢,不过你忍着点儿,这次没法换阴阳丸。”
“放心,我知道。”骆泽笑了笑,脸上多少有了点血色。
我们在这随意地陪着骆泽聊着,说那天的黑市,说他队里受伤的其它队员,说被停了职的张副队......说着说着,老妖嘴没遮掩地就说起了我们刚刚在楼上说的话题。
“你去过那白事儿店吧?”老妖两只小眼一眯,灵活地往四周瞥了瞥之后,小声地跟他说道:“我跟你说,那个店不得了,我们刚才在楼上说起来,那个店里头藏着的猫腻,比咱之前想得还多......张忠国藏里头,黑叉愣是半个月没找出来,要不是苏然他们过去,黑叉指定还找不着呢。”
“......”所以,全怪我咯?
只是,老妖并没有想那么多,见骆泽已经开始思考他说的话后,他一股脑地又把黑叉亲自去白事通查探,以及地道里的异常都告诉了他,特别强调的还有一点:“我跟你说,那对婆媳好像是看上苏然了,特别是那小媳妇,非得把店送给他啊,不要不行!”
“......”咱能说得不那么夸张么,我满冷汗直往鞋面上滴。骆泽听着他的话,目光很自然地转到了我身上,他和老妖认识的时间不短,自然知道他话里总有些夸张的成分在里头,于是,轻轻笑了笑应付了老妖后,骆泽看着我问道:“苏然,是这样么?”
“不全是。”
我无奈地瞪了一眼老妖,又跟骆泽解释了一遍,从卫真道人,到陵园之战,再到地下室的白板,最后到黑叉,以及曹姐和于老太太突如其来的送店,哪怕这些他之前都听过,可此刻,他依然听得很认真。
“啧!之前还真是把这些都漏了。”他眉头微皱,明亮的眼珠嵌在略显苍白的脸上,极为引人注意,“黑叉去,我觉得并不单纯因为他手下半个月没能找到张忠国,还有一点更重要的,你们刚才并没有着重提起。”
“什么?”刑警队长的分析,我们俩自然是竖起了耳朵。
“兰雪宁。”骆泽凝声说道:“兰雪宁可以说是直属黑叉的,她的实力和能力,黑叉应该都是了如指掌的。可就是这样,兰雪宁却是在去白事通地下室的时候,失去了灵智,不然苏然他们,在那种情况下很难从她手里全身而退。”
说到这,他停了一停后双眼微微眯起:“你们都见过她,也知道这不是她本来的状态,所以,黑叉自己跑去的原因,我想最主要的,还是他想搞明白,兰雪宁身上发生的事,到底是什么原因,或者说,他从这一点上嗅到了让他不得不去亲自探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