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有钱的富二代、公子哥,整天一副什么都适应不了,什么都将就不了的态势,兜里装着啃老爸老妈的钱,就烧着不知道怎么嘚瑟好。真是瞧不上。
见我要走,秦天佑倒是不急不躁,欣长的身体往沙发上一卧,双手环胸,敲起了二郎腿,威胁的声音直接穿过一米多长的大桌子,冲进我的耳膜。
“走是可以,别忘了那五十万......你这样也可以算是忘~恩~负~义了。”
脚步几乎和他的声音同时止住,我回头狠狠地瞪着他,这家伙真是会拿乔。
“正好,既然这样,这顿饭我请,算是感谢你借给我的那些钱。”
我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菜单,当看到那一排数字后心顿时凉了半截。
这算是一字千金吗?为口袋里的人民币默哀。
“服务员,麻烦给我来一份超值a餐,对了,柠檬水是可以免费续杯的吗?”
“是的,小姐。”甜美的服务员微笑着点头,可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对面的秦天佑。
“谢谢。你点什么?”我将菜单递给秦天佑。
秦天佑随意接过,快速翻看了两眼后合上。
“和她的一样就好。不过我不要柠檬水,麻烦给我一份崀山苏打,谢谢。”
服务员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已经是我第二次提醒她的时候。
“现在的女孩子真是不矜持。”看了一眼女服务员离开的背影,我嘀咕了声,心底默默地给她与轻浮画上一个等号。
“在背后说人是非常不礼貌的一件事。”
“管你屁事。”我白了多事的秦天佑一眼,猛喝了一口柠檬水。
等待上菜的空隙,我给老哥发了条短信,得知他已经带父亲吃了饭,又找了间酒店住下,心安了不少。
“你的两任丈夫都算的上富甲一方,为什么你连这点小钱都没有?”
这点小钱?五十万叫小钱?
我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真的想和他就“什么是大钱”与“什么是小钱”这个问题和他理论一番。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这可怕的贫富横沟,到底是抹杀了多少人对于金钱的概念。
但,和他这种人理论,我不会占到一点便宜,学乖这件事,我还是懂得,谁叫人家是债主。
“关你什么事?”我翻了他一个眼皮。
以为他会就此放下这个话题,可不想他就一直看着我,似笑非笑地看着,潋滟的单眼皮轻眯着,带着一种蛊惑,右手搭在翘起的左腿上,左手轻杵在唇边,一下下的摩挲着嘴唇。
我咕嘟地咽了下口水,都说美男施计赛过情毒。这青天白日地,若不是我心底定力超群,恐怕也是难免花痴。
还好,饭菜上的够及时,掩盖过去我的尴尬。
我以为的超值a餐,就算没有牛排红酒,怎么也得给块肉,却不曾想是一份中式的酱油炒饭,里面稍微洒了一点芝麻和几种风干的蔬菜碎,拳头大小的一团米饭。
为自己刚刚花掉的499元钱感到不值,这是方便面里才有的材料居然在这种高档的西餐厅里也能吃到。
如果放在平时我真的是会和店经理好好说道说道,怎耐骨子里还算傲娇的我,面对秦天佑这个死对头,起码还是要保持一份教养的。
秦天佑见到酱油炒饭,但没有一丝不悦或惊讶,用勺子挖起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一顿饭我喝了四杯柠檬水,实在是太咸了。高级餐厅的高级大厨也有放盐手抖的时候。
叫来女服务员结账,她直接站到了秦天佑的那边,微笑着将手上的托盘已经伸到他的面前,他却一点不为所动,微微抬了抬头,眼神示意,这顿饭钱,应该找对面的女人去要。
女服务员笑容僵掉,显然已经被雷到,这不到500元的饭钱居然还要一个女人请客,顿时没有了刚才花痴崇拜的眼神,悻悻地又将托盘递给我了。
一点点从口袋里抽出钱包,仿佛用刀子一片片的划肉一样,舍不得啊。
秦天佑这个家伙,还真是一点绅士分度都没有,这么坦然地接受女人的恩惠,太掉价了。
回到医院的时候,哥哥已经坐在长椅上等了。
“去吃饭了?”哥哥问。
“嗯。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这里我自己没问题的。”
“我明天可能要回北京一趟。”
我在哥哥身边坐下,“工作的事情?”
“是。”哥哥点了点头。
“去吧,工作要紧。你安心去吧,这里就交给我吧。”我拍着胸脯跟哥哥保证。
哥哥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一下,眼中都是心疼,“妹儿,我回去会抓紧时间筹钱,咱尽快把钱还给人家。你,好好照顾自己。”
......
第二天早上,哥哥坐最早的飞机离开去了北京。老爸买了早点是我爱吃的煎饼,多方了香菜。
“妈妈已经醒了。刚换了点滴,又睡了。”
凌晨四点的时候,护士通知我,老妈醒过来了,算是平安地度过了危险期,但意识还不是很清醒,暂时还不能探望。
“这是好事,我就说嘛,你妈很坚强的。”
爸爸走到老妈病房的玻璃窗前,手慢慢抚了上去,眼角滑下晶莹的东西,还未流到脸颊,老爸及时擦掉。
婚姻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爱情几乎完全转化成了亲情,一抬手、一个眼神、一投足,一抹笑意,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这些东西的意义。
对彼此的依赖和宽容,已经熟悉深入到了骨子里,改变,需要剥皮削肉的疼痛。
老爸手掌的汗渍模糊了玻璃窗,他赶紧用袖子抹干净,视线一直停留在睡着的母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