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淳因为心虚加上惊讶再带着种种的一切,也说不上自己是个什么感觉了,看着花月满那笑得比三月阳光还要灿烂的脸,眼前忽然一阵晕眩,大脑跟着一片空白。
花月满笑意浅浅:“听了不该听的转身就走,未免有些不地道,看戏还要掏银子呢,堂堂的夏侯丞相是打算吃白食不成?”
夏侯淳晃了晃眼前的晕眩,随着视线一点点清晰了起来,他空白的大脑也恢复了不少,将前前后后的事情联想在了一起,他大概也猜出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恐怕这祈天太子爷和祈天太子妃一早就已经谋划好了,以买戏园子为由,引李炳成上钩,然后再将自己引来听那些不该听的话。
然后……
屋子里的李炳成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当即起身冲了出来,在看见夏侯淳的时候脸色一白,再看见花月满的时候,脸又跟着一紫。
这……
花月满只当李炳成不存在,上前几步,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看的夏侯淳,轻轻又道:“刚刚那些藐视圣上的话,夏侯丞相也是听见了,若是您现在把人抓起来除掉,那可是拥护皇上,虽然我不清楚螟蛉帝若是知道了,会不会给您加官进爵,但若是您打算包庇的话,斩首示众那是肯定的。”
夏侯淳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颤的后退了一步。
花月满紧跟的再次上前了一步:“当然,夏侯丞相可别以为这事您不说,就是死无对证,如今这话我和太子爷也是听见了的,若是夏侯丞相不怕坏事传千里的话,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下,不单单是夏侯淳明白了,就连后知后觉的李炳成也是懂了,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一步步引着他们往火坑里跳的陷阱罢了!
眼下他夏侯淳把不该听得话听了,挨着刘默和花月满,他自是不敢包庇,而这件事一旦捅到了螟蛉帝的耳朵里,就算螟蛉帝再不想管也要管,不然此等丑事若是被传了出去,整个大陆都会讥笑他们螟蛉包庇贪官奸民,到时候他们螟蛉的帝王威严何在?!
“噗通——!”一声的重响忽然诈降。
花月满吓了一跳,就在以为是不是这木楼塌了的时候,只见原本趾高气昂,财大气粗的李炳成,此时哭丧着老脸,一把抱住了刘默的大腿。
“是草民有眼不识泰山,是草民愚钝,还请祈天太子爷绕草民一命啊!”李炳成不单单是眼泪来得快,就连鼻涕来的也快。
他为官这么长的时间,不可能不懂官场里的事情,也更不可能不懂,若是这事闹到了螟蛉帝那里,他要承担的后果是什么。
刘默将刚刚做好的地契交给花月满,微微垂眸,面颊挂着些许的笑意:“我在我的太子妃身上看见了些许的伤痕,不知道当时李老爷是用哪只手打的?哪只脚踢的?”
李炳成一愣,下意识的朝着花月满看了去,现在他要说自己没打,那是不可能的,可他要是说自己打了,那不是主动找死么?
“祈天太子妃饶命!都是草民的错,是错民该死,您不就是想要桂白么?草民给您就是了,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李炳成说着,转身又要扑花月满的大腿,然还没等他靠近花月满,便是被刘默伸手拎住了脖领。
“祈天太子爷……”李炳成又惊又怕。
刘默却笑的怡然:“既然你不说,那就都废掉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涌起了杀戮,他面颊上的淡淡笑意,忽而显得异常艳丽妖冶。
花月满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哪怕是刘默雷厉风行的已经掰断了李炳成的一条手臂,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她确实是想要给自己出口气,也确实是想要为了戏班子里那些无辜的人讨回一个公道,但最主要的是,李炳成这种人本身就不值得别人同情。
他现在能跪地哭求,但若是你放了他,他一定是在背后第一个捅你一刀的人,况且他造的孽也委实不少,如今让他吃些苦头也是应该的。
夏侯淳在一边看得皱眉摇头,却也没有阻拦的意思,如今这事就连螟蛉帝都压不下来了,他不过是一个丞相,何必还要自讨没趣?
刘默的下手一向很快,而且从不拖泥带水,随着李炳成几声公鸭嗓子似的尖叫,刘默已经掰断了他的四肢。
“砰——!”的一声重响,在刘默的松手之下,早已疼昏过去的李炳成,像是一滩烂泥一般的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夏侯淳见此,赶紧上前一步:“还请祈天太子爷,太子妃去丞相府小坐片刻,容老夫进宫禀明皇上,由皇上出面定夺。”
刘默淡淡然的点了点头,揽着花月满的肩膀,带着她走下了木楼,缓缓朝着门外走了去。
夏侯淳哀怨的扫了一眼昏死过去的李炳成之后,再是不敢迟疑的也匆匆下了木楼,朝着花月满和刘默追了去。
螟蛉皇宫,泰银殿。
螟蛉帝阴沉着一张脸,怒气冲冲的指着跪在大殿中央的夏侯淳,那喷火的目光恨不得将夏侯淳分分钟烧成灰烬。
“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夏侯淳跪在地上,连动都不敢动,只是不停的重复着:“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螟蛉帝倒是也想息怒,可这怒都一股股的直冲脑门,他怎么息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