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默的脸上结着冰霜,他用冰冷的眼睛扫着地上的花月满,漆黑的瞳没有半分波动,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生人勿近,唯我独尊的模样。
花月满的心又不是铁打的,心酸是肯定的,可就是再酸,她还是一个人从地上吭哧吭哧的爬了起来。
“我听擅玉说你两天没吃饭了,今天,眼下,此时此刻必须吃饭!”好在她也不是一个容易屈服的人,和傻子较劲虽然她没试过,但她也绝对不能怂。
刘默还在冷冷的看着她,薄唇很轻的动了动:“擅玉是谁?”
得……
和着擅玉在荒郊野外的维护了您老好几天,又巴巴的把您平安送回宫,人家在您的眼皮子底下连个名字都没留下?
花月满这个汗,忽然就觉得擅玉特别伟大。
“擅玉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要吃饭。”
花月满弯腰把食物篮打开,将里面的菜摆上了桌子,等忙活完了之后,扬起面颊
朝着刘默看去,见那大爷完全没有动弹的意思,无奈之下只得盛菜盛饭的主动又给人家端了过去。
你傻你是爷,我忍……
“吃饭吧,爷……”
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刘默愣了愣,终于是缓缓地抬起了手。
花月满看得这个心潮澎湃,本以为这大爷终于服软了,却不想就在她想笑还没笑出来的时候,忽然觉得眼前一花,面颊一烫,肩膀一疼,然后她整个人再次原地起飞,撞在了墙壁上,啃在了硬地上。
原来,刘默这次是连着碗带着她一块儿推了出去。
“咕咚——!稀里哗啦——!”
花月满再次摔在了地上,盛满着饭菜的碗碎在了面前,迸溅而起的碎片划破了她的肌肤,面颊热热的,应该是流血了。
刘默还是老样子,石像一般的没有任何的反应,冷冷的丢下一句:“我要睡觉。”便再次躺在了床榻上。
是谁说傻子都是好说话的?来,你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刘默虽然是傻了,但他却还残存着五岁左右的智商,也就是说,现在他集齐执拗,倔强,好奇心,防备心于一身,对这个世界都充满着未知的敌意。
眼看着刘默躺下了身子,花月满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面颊上的血渍,倔脾气也是拱了上来,双眼喷火,后牙槽紧咬。
不吃饭就想睡觉?美得你大鼻涕冒泡!
一咬牙,一跺脚,花月满转身取下了墙壁上挂着的一把长剑,费劲巴拉的扔掉里面死沉死沉的长剑,只举着剑鞘,小心翼翼的戳着刘默的后脊梁。
今儿这饭你吃也得吃,也吃也得吃!不然你就别想睡觉,我磨都磨死你!
才刚闭上眼睛的刘默,“腾”的一下又坐了起来,下意识的抬起了手掌:“你果然没记性。”
花月满吓得抱头鼠窜,直猫进了饭桌子底下,瓮声瓮气的喊:“吃饭!”
其实她在喊这句话的时候,是抱着脑袋闭着眼睛的,开玩笑,她虽然有脾气,但她怕疼,挨打谁也不想。
等了半天,也没听见任何的动静,花月满诧异的爬出桌子底下一看,只见刘默不知道何时又躺在了床榻上。
行啊,行!刘默你真是好样的。
花月满咬牙切齿的站起了身子,又举起了剑鞘,再次朝着刘默的后脊梁戳了下去。
你喂不熟,我又不死心,那咱俩今天就磕到底,死磕的那种磕!
刘默本来就没睡着,察觉到了身后的触碰,自然是又从床榻上弹了起来。
而不出意外的……
花月满再次抱着脑袋钻进了桌子底下。
刘默这次连话都不说了,看着她进了桌子下面之后,又躺下了身子。
花月满见他没了动静,再次爬了起来,举着剑鞘再戳……
一来一回,来来回回,不知道这样猫抓老鼠的游戏重复了多久,刘默终于是忍无可忍了,在花月满又想轻车熟路的躲进桌子底下的时候,他猛地起身走下了床榻。
猫在桌子底下的花月满,瞄着刘默愈发靠近的脚步,心里忍不住窃喜,这厮终于是想开了,决定吃饭了。
“砰——!”一声巨响炸起在头顶,花月满脸上的笑容还不曾退去,只见原本好端端的桌子瞬间被劈成了两半。
这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
花月满迷茫的扬起面颊,嘴唇控制不住的哆嗦着。
刘默举着一只手,垂着面颊静静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花月满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啊——!”的一声大吼,赶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子,鼻子,脸,看看有没有跟着变成两半。
她是真的害怕了,真的……
“我说刘默你够了吧?闹着玩不带认真的,闹脾气也不带往死里怼的,我就是让你吃个饭,又不是灌你毒药,你至于一副宁死不屈的德行么你?脑子不好使也要有一个限度,欺负人还想怎么欺负?”
她就是不会武功呗,不然早一巴掌抽过去了。
刘默黑沉的眼睛忽然闪过了一丝亮光,快到让人无法捕捉,他身子也跟着微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