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典雅的外厅里,青竹挺着个肚子笑的很是暗藏玄机:“臣妾今日来,是听闻祈天的宜贵妃来了,想当初臣妾怎么也和宜贵妃有过几面之缘,如今宜贵妃既来了,臣妾又怎么有不来看望的道理?”
沈晟婻听了这话就笑了:“今日本宫不过是想和友人畅聊,瑶蓝离妃若是想要来看望本宫,明日……”
没等她把话说完,花月满便是握住了她的手,对着青竹微微扬眉:“既来了,就一起用膳吧。”
然后,拉着沈晟婻就先朝着饭桌旁走了去。
沈晟婻靠坐在桌边上,不解的看着花月满,她不懂,自然是不懂。
其实有一点她并没有想错,就是花月满真的是懒得看见青竹,但她不懂的是,既然青竹主动上门来得瑟,就完全没有关门放狗的必要,反正她得瑟的德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自己都不嫌累得慌,那就继续呗。
待青竹坐在了饭桌旁,钰瑶才带着其他上膳的宫女退了出去,一时间就剩下了花月满,沈晟婻和青竹。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是俗话,也是真话。
沈晟婻以前和花月满在祈天一起吃饭的时候多了,所以现在也不拘谨,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夹菜的同时,这话就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
“阿满你是有所不知,我现在看什么都没胃口,以前我爹常和我说,等人一上了年纪,这食欲就会跟着淡下去,曾经还不信,但现在不信也是不行。”
花月满点了点头:“我也是如此,也许真真是应了老辈人的话吧。”
“凡事总是有例外的。”青竹笑的腼腆,“可能是因为臣妾怀小皇子的关系,臣妾现在看什么都是胃口十足的。”
说到此,顿了顿,像是说错了什么似的,抱歉的对着花月满和沈晟婻笑:“瞧臣妾这记性,忘记两位姐姐都是没怀过孩子的人。”
花月满和沈晟婻相互对视了一眼,无言以对。
青竹笑着又道:“不过姐姐们不怀孕也有不怀孕的好处,身体骨灵分不说,还不用左右的顾及,哪里像是妹妹我,就连皇上来寝宫看我,那也是要避忌三分的,就算是臣妾说无碍,皇上也是要命的紧,不过好在这后宫里还有其他的妃嫔能伺候皇上,不然臣妾这心里当真是过意不去。”
花月满听了这话就笑了,今儿这日子还真是挺好的,青竹也不知道趁着这好日子,是吃错了药出门了,还是忘吃药就出门了,彻底的口无禁忌,眼下竟是连黄段子都搬上了桌子。
不过好在,对于青竹她基本已经免疫了,夹枪带棒的冷嘲热讽,对于她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女人完全不起任何的伤害。
想当初她骂人的时候,青竹还在山沟沟里掏粪滚球呢,如今这点伤害值,还不至于让她眉头皱一下。
不过这事儿花月满不在意,从不在外人身上吃亏的沈晟婻却不能假装听不着。
“那妹妹还真是命苦。”沈晟婻笑容发凉,“就算皇上疼着,那也是疼着妹妹肚子里的孩子,我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总归是见过猪跑,妹妹可千万切莫因为怀了孩子,就不管不顾跟要上天似的。”
花月满在一旁听着就忍不住的好笑,这么多年过去了,沈晟婻拐弯抹角骂人的功夫,倒是没有丝毫的改变。
“这孩子早晚是要落地的,总是不能在妹妹的肚子里揣上一辈子,后宫这地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谁能保证永受隆宠?说句不好听的,若是皇上趁着妹妹怀孕的时候,喜欢上了别的女人的味道,这妹妹别说是生下龙子了,就是生下个老子,那也得人比黄花瘦。”
青竹笑着回:“宜贵妃还真是杞人忧天,如今这皇上膝下无一子,等我肚子里这小龙子呱呱落地,就算妹妹我人老珠黄那也肯定是圣宠不减,难道姐姐没听说过一句话,叫:母凭子贵吗?”
花月满瞧着青竹那不甘示弱的样子,很难想象得出,几年前顶着同一张脸的她,不过还是在她身边端茶递水的小丫头片子。
如今这丫头竟变成了厉妇,也不知道是她以前隐藏的太好了,还是被这岁月洗刷的太过严重了。
“哈?”沈晟婻脸上的笑容,在控制不住的扩大,“瞅着妹妹这肚子,撑死不过三个月,妹妹现在就如此信誓旦旦的说是龙子?怎么?玉皇大帝给妹妹托梦了?还是观世音菩萨是妹妹的远房表姐啊?”
沈晟婻自顾自喝了一杯酒,“啪”的一声放下了酒杯,这脸上的笑容又渐渐地冷了下去:“妹妹爱做白日梦,别人确实是管不着,但我奉劝妹妹一句,这白日梦还是关上门来自己做的好,若是做的人尽皆知了,这梦就成了笑话了。”
青竹虽然这几年在后宫里历练的不错,但和沈晟婻这种老油条比起来,还是太过稚嫩了一些,这不,才是三两句话,青竹就败下了阵来,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
钰瑶带着雅翠居的宫人们,在院子里听得清楚,闻这来自祈天的宜贵妃,把离妃弄了个哑口无言,无不是暗自拍手称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