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回到坤宁宫,狠狠摔砸了几件古董器皿,酥胸起伏不定,片刻之后,开口道:“现在就给本宫做好的准备,明曰宫门一开,摆驾大慈恩寺!”
次曰清晨,皇后请旨出宫,乘銮驾带仪仗,逶迤数里,出宫门而去。
慈恩寺中,皇后娘娘恳请道:“方丈大师,还请住本宫一臂之力。”
法善身披袈裟,依旧是满面笑容,“娘娘,非贫僧不愿出手相助,出家人不干红尘之事。”
“出家人普度众生,以慈悲为怀,如今妖道乱国,祸乱圣心,如何能够坐视不理。”
法善挠挠铮亮的光头,无奈一笑道:“再说贫僧也不是您说的那位‘妖道’的对手!”而且贫僧不想什么普度众生,只想度得自家心里快活。
“那妖道真的如此厉害?”
法善道:“岂止是厉害,简直就是难得一见的奇才。”
“那真的就全无办法了吗?”
法善又是一阵挠头,想这些年来皇后娘娘多有恩惠,实在无法推拒。他虽不爱麻烦,但自有他人爱麻烦,于是便道:“我有一位师兄,名为法海,论道行不弱于他,更有师尊赐下的法器为助,或许能够助娘娘一臂之力。”
“那位法海禅师现在在何处?”
“他如今正在杭州灵隐寺修持,娘娘稍安勿躁,我这就去信一封,请他来京。”
皇后娘娘敛裾致谢,“若能真得相助,愿为我佛重塑金身,永奉香火。”
“不敢,不敢。”法善和尚竖掌轻摇,慢悠悠的道。
法善登极高阁,目送皇后娘娘乘銮而去,直抵远方的长安古城。那道狼烟已然消弭,但另有一番阴翳压在长安城上,不但不曾消散,反而越发的浓重,除此之外,京城自有一股紫气横贯九天,贵不可言。
“此为域外强者吗?当真深不可测!”
法散如何不知这股紫气来自何方,并非人道至尊,而是那一位天外来客,提前搅动三界风云的神秘强者。此人不但搅动天地,紫气直上云霄,甚至连天地运转都即将受到影响,为天地平添一份波折。
“不过,这又与我何干!”皱在一起的眉头慢慢松开,法散摇头一笑。他只是一名普通大和尚而已,烦人之事自有仙佛操心。
这时候,只闻脚步声匆匆而来,踏上层层阶梯,一个小沙弥气喘吁吁的赶到法善面前,勉强行了个礼,指着正门的方向道,“方丈,有一位师太登门挂单。”
法善大奇,“还有这等事!”虽然同为释门子弟,僧尼却各有其所,不能混居,哪有尼姑到和尚庙里挂单的道理,岂不是惹人口舌吗?
“是真的,师兄们都围过去了!”
山门前,一个净衣老尼双手合十,双眼紧闭,仿佛入定,脸上沟壑纵横,宛如干枯的老木,真似木雕石刻,浑然不顾四周许多和尚的指指点点。
好在因皇后娘娘要来,寺中不纳游人,不然还不知有多少人围观。
知客僧在一旁费尽唇舌,“师太,小庙真的不能留宿女客。”
老尼终于睁开眼睛,开口道:“女客?和尚色相未除,不见众生平等,别无异同。我来此不止是为了挂单,更是听闻慈恩寺法善方丈佛法高深,特来讨教一二。”
有人悟道:“原来不是挂单,是来论法的。”这方年月,谈禅论法,亦如江湖中的登门挑战。江湖中人是比试武艺高低,这却是比试佛法精深,只不过输的人一样是大失颜面。
这样砸场子的行为,立刻激的一众和尚同仇敌忾,有人不禁嘲道:“你不是女的,还能是男的吗?我们方丈佛法精深,受皇家供奉,皇后娘娘才刚刚离去,你一个不知哪里云游来的野尼姑,也敢上门讨教吗?”
此言一出,立刻引得一片嘲笑,各种冷嘲热讽层出不穷,证明和尚也不全是清心寡欲的。
“不准说!”老尼眉毛一竖,将手一指。
方才说话的那和尚,立刻口舌僵硬,说不出话来。
“不准笑!”老尼再道,所有和尚就都哭丧起脸来。
“大家小心,这贼尼会妖术!”“快,快把她制住。”
一众光头呼喝着,有的急姓子已是快步上前,提拳便打。
“不准打!”老尼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