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咚咚咚”地狂跳,也不知道是因为奔跑还是焦急,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就在易如故担心得快要疯掉的时候,手机“叮”的一声进了短信,是简茶的:“我发高烧,据说是甲型H1N1,现在被隔离起来了,你说我会不会死啊?”
不是被盆栽砸到头了吗?怎么变成发烧还有甲型H1N1了?
他把电话拨了过去,便听到简茶有气无力的声音:“易如故,我真的……快死了!”
易如故吓了一跳,一边往外头赶,一边问道:“你在哪?”
来自海上的风在街头巷尾穿梭着,带走了这一夏的沉闷和酷热,却带不走易如故心底的烦躁和焦灼。
而能抚平他心底那些不安和躁动的,只有电话里那头的死胖子。
哦,不对,她已经不是死胖子了,她是死瘦子了!
那一刹那里,易如故倏然发觉,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在乎她。
一想到要放开,最先不准许的便是他的心。
想到要和她分开,易如故便觉得有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心脏,他每一次呼吸都变地沉重且疼痛。
他也终于知道,他害怕得不是改变,而是失去!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承受不了任何失去。
而确保不会失去的方式是,不要得到。
简茶当然不知道易如故这一念里的所思所想,她只是敏锐地觉得,她的易如故要乖乖投奔他,于是她爽快地给了他地址:“医学院这边,25栋207室。”
易如故深呼吸了一口气,扔下两个字:“等我!”
说完,便挂断电话,往医学院跑去。
近一公里的路程,易如故五分钟便到了,他用跑八百米的速度跑到了医学院,跑到了简茶身边。
只是,这个点,医学院不让进去,而且简茶隔离起来了,根本不准探望。
易如故在门口徘徊了一圈,发现进不去,但却问到了简茶的大概位置。
简茶刚从顾浅行那里拿到自己的生活用品,看到“老公”来电,太得意了,便小小地朝着顾浅行炫耀了一把:“已经变成现任了。”
哼哼!
宝宝如此美貌如此聪慧,追个男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顾浅行微微愕然,然后笑道:“你应该感谢我的助攻。”
“确实。”
简茶并没有多想,她只是单纯地觉得,不被顾浅行砸这一下,不被送到医务室,不被隔离起来,指不定她还要再花一段时间和易如故重修旧好。
于是她爽快地表示:“改天请你吃好吃的。”
顾浅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希望你不要食言。”
“放心,不会的,我走了哈!”
简茶道别,甜甜地微笑着,清澈的大眼睛弯成月牙,唇角的梨涡浅浅浮现,沉静美丽中透出几分软萌可爱来。
顾浅行恍惚了一下。
等回过神,便只看到她纤瘦的背影。
顾浅行心想,易如故眼光倒是不错。
简茶把东西拎进了屋,便看到易如故已经站在她的房间内了。
室内明亮的白炽灯下,她的少年漂亮得就像是从漫画书里走出来的少年。
简茶那一下有点发蒙,她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甲型H1N1是接触就能感染的。”
易如故突然走了过来,将她抵在宿舍床的支柱上,俯下头亲吻了起来。
无来由想起某一次将她扒光了压在身下的场景——
那时候她还是肥肥的,剥光了往床上一搁,周身圆润,通体雪白,无限娇羞无限难耐地扭着身子,声颤颤体颤颤,在他身下颤成一片。
哪怕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回味无穷。
现在,她仍然白嫩,就是身上没了肉,都是骨头。
他刚才抱了一下都觉得微微有些搁手。
他着实不理解简茶的想法,瘦成一道闪电有什么好的,锻炼出硬邦邦的肌肉有什么好的。
对比之下,他还是喜欢以前,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软无一处不嫩,抱着特别舒服。
当然咯,这话其实有些偏见。
毕竟,他还没见识过瘦版的茶茶呢!
等体会到瘦子的好处,估摸着以后不喜欢胖的也说不定。
不说别的,有些体位,还是轻一些比较好。
就这样七想八想,易如故爬上了床,躺了下来。
医学院所谓的隔离间其实不过是没住人的宿舍而已,床也是学校统一的床,下边是书桌,上边是单人床。
不论易如故还是简茶,都属于巨汉。
睡在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上,自然就有些拥挤。
肌肤贴着肌肤,心跳挨着心跳。
这温柔夜色里,就连呼吸都变得暧昧起来。
易如故刚爬到二楼的时候还有些热,便把空调调得有些低,这时候想着简茶病着呢,便问道:“冷吗?”
冷个屁!
久久未曾同床共枕,全身发烫面部发烧!
那贴着他的肌肤尤其滚烫!
就连心脏,也是热热的,各种狂喜和开心。
她觉得自己热得快要爆炸掉了。
可这样的喜悦和疯狂,该怎么向他诉说。
实在是,对比她一脑门地扎进去,他的表现要淡定得多也要平静得多,甚至是,有些小小的冷漠。
于是,哪怕喜欢得要疯了,哪怕心跳得快要爆表了,当下,简茶也只能嗲嗲地回一句:“好热啊!”
易如故听着那声,不由自主地想歪了。
禁欲太久,人都变得龌龊起来。
那般熟悉的声音,稍微暧昧点的话语,那就是燎原之火。
易如故突然觉得,的确是……太热了。
和简茶睡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件能把他逼疯的事情。
但他还在佯装一本正经,摸了遥控器,把温度调高了一度,说:“还是把温度调高一点,你现在发烧,得出点汗才能退烧!”
出汗!
哦呵呵呵!
简茶内心一阵猥琐地笑,然后她清了清嗓子,一脸淡漠地说:“你要做能让我出汗的运动吗?”
什么叫能让你出汗的运动。
简茶小姐,拜托你纯洁一点!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睡在一起,我坐怀不乱是很难的好吗?
于是,他冷冷地提醒她一个事实:“我发现你的思想已经被深度污染了!”
简茶对此毫不在意:“我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
那是跟着易如故之后,慢慢积攒起来的骚包。
易如故低低地笑了两声,说:“巫妖王吗?”
简茶这人,自黑可以,被黑却是不行的。
被自己的污道恩师嘲讽了,她有些恼,抬起脚就去踹他的小腿。
易如故言语上赢了一回,那原本有些晦暗的心突然就明朗起来了,他笑着躲避着某人的攻击。
他想,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她啊!
哪怕她变了那么多,哪怕她变得不再那么需要他。
他还是喜欢,想要护着她,想要宠着她,想要给她全世界最好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