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深夜,沈荷见乌洛兰已经病症减轻,便告诉他们只要这两日让他多喝些茶汤,再清淡饮食,不出几日便会自愈了。
沈荷交代清楚后便起身要告辞离开,而乌洛兰和田光竟然同时出声拦住他,一个道:“先生留步”,一个道:“站住!”
沈荷愣住了,一双瞳目看着二人,不知二人是何意思,安远光和乐毅也都愣住了。
乌洛兰看了眼田光,田光忙道:“公子请先讲!”
“可又有何不适?”沈荷看着乌洛兰问道。
乌洛兰摇摇头,却将旁边桌子上的那支银簪拿在手中,轻轻送到沈荷的面前道:“先生,此次我的病痛全赖先生你及时医治,此银簪便送给先生,以表我的感谢之意。”
沈荷正待要推辞,一旁的乐毅和田光却都出口阻拦道:“公子,请三思!”
他们之所以如此,原是因为此银簪乃是乌洛兰的生母敏德王妃的遗物。
乌洛兰的生母并非如今北燕的王后,而是多年前便已病故的敏德王妃。五年前,北燕的先帝驾崩,时年三十五岁的皇太子继位,是为建文帝。而敏德王妃便是他最钟爱的妃子。
敏德王妃当年多才而貌美,颇得建文帝的宠爱,而她更是出身不凡、诗文皆通,在建文帝称帝之前,便已经生下了乌洛兰。只是天妒红颜,敏德王妃在乌洛兰年幼之时便去世了。
年少的乌洛兰不仅继承了敏德王妃的美貌,更是自小读书过目不忘,才华超逸,而且志向不凡。边塞风沙磨练与天赋,让他迅速成长成为一名用兵如神优秀将领。多次与陆御交战与边关,而此次更是用计,将陆御所率军队大败。
为此,建文帝加封他为贺兰王,让他掌管北燕重兵。这几年来,从漠北金山到漠南祁连,从龟兹西天山到漠东阴山,无人不知贺兰王之名。南楚人眼中,贺兰王是个狡诈而可怕难缠对手,而这一带天朝子民眼中,贺兰王却如同护佑他们家园平安神祗。传说中,他立于贺兰之巅,凯风自南,他白衣飘举,“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岩岩若孤松之独立,人远远见之,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人人都知贺兰王英勇善战,却没人知道,他的内心却常常感到孤独,而对于已经逝去的母亲也更加思念,此枚银簪便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他一直贴身带着,经常跟在他身边的乐毅和田光便见他拿出来过,所以都认得此物。
而此时,见到二人阻拦,乌洛兰打断二人的话道“休得多言”,又将银簪递到了沈荷的面前。
沈荷却有些迟疑,这枚银簪她确实很喜欢,但却太过贵重,而且她从众人的表情中便已猜到,此银簪对他肯定意义非常,所以她并不想收。
想到这里,沈荷拱手道:“公子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此物乃是公子随身之物,我怎好夺人所爱,还是公子自己保存为好。”
一旁的二人听后松了一口气。
而乌洛兰却并不理会他们,又道:“先生,正因此物珍贵,才能表达我心中之情,万望先生收下。”
沈荷还要推辞,却见乌洛兰的眼中竟有丝丝恳求之意,她竟有些不忍心再多说,便接过银簪道:“即如此,我便收下,暂时代公子保管。”
一旁的几人面色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