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将拂晓,俞之夫正在思量,一阵阴风过来,两具红漆棺材动了一动,他警惕地后退了几步,心中一亮,取出一叠子百多张灵符,抛在半空里,一张挨着一张,形成一长三丈六尺、宽一丈八尺焕发金光的铺盖,在半空盘旋几圈后落下来,正好将左侧一只棺材包裹得严严实实,一阵颤栗后,这具棺材坠入尘埃之中一动不动。正当他长吁一口气,准备如法炮制,这时又一阵阴风莫名吹过来,他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另一棺材吱吱作响,似是爆裂一般,他毫不犹豫地取出超过百张灵符,以最快速度作法,然而这一叠子灵符才祭在半空里,一阵轰天巨响凭空而起,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爆炸威力将他掀翻,如蒿草一般飞了出去……三个月后,俞之夫才醒悟过来,他艰难地睁开双眼,正好见一双明眸看着他,他欲移动身子,却发现全身几乎无一块骨头是完整的,无一处不疼痛。
他重新闭上眼睛,尝试运行丹田真气,这时才发现丹田内真气近乎涣散,好在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止一次出现,他一点一点地收集、凝聚丹田真气,又是三个月后,他才第一次成功将丹田真气运行一周,一个月后,他终于依靠运行丹田真气疗伤才能够自行坐起。
“金自在,多谢你一直这样抱着我?”
“师尊,弟子遵你命令一直留在城外,后来听到剧烈爆炸声,整座边城塌陷,我便知大事不妙,慌忙寻找你,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三天后我在百里外的一处砂砾中将你刨出来,那时你体无完肤,全身血淋淋的,气息微弱,倒是你袍服完好无损,我不得已将你抱在怀中,隔三差五喂哺你给我的疗伤丹药……师尊,你……我……没做错什么吧?”
俞之夫不置可否,从袖中掏出一把阵旗,摆布一座法阵后,隐身其中,同时又掏出一把灵丹妙药服用,便闭目盘腿打坐,金自在不知所措,呆呆地看了看俞之夫,顿时恍然,乖巧地紧挨着他盘腿打坐。
一年后,俞之夫再次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现,长啸一声,起身收起法阵阵旗,对被惊醒的金自在道:“前一段时间我一边疗伤,一边小闭关,今日我已经修行至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瓶颈,我本想趁此机会冲击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尝试筑基,但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过一段时间再说,我现在仍有几件事要做,若是你愿意随我走,我尽量带着你;若是你不愿跟着我,你可以自行择地修行,我也可以推荐你一个好去处。”
金自在犹豫半日,嗫嚅道:“若是师尊不嫌弃我累赘,我想随师尊历练一番。”
俞之夫颔首道:“你愿意随我历练,这是你的选择,我的忌讳颇多,我还是事先声明,你要仔细听好,否则犯我忌讳,丢了性命,可怨不得我。当然我的忌讳虽多,但是你要遵守的就一条:守规矩,无论是我现在讲的话,还是我过去或是未来所讲的话,便是规矩。”
金自在一阵错愕,遂磕头跪道:“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这时俞之夫长袖一挥,两具尸体横在眼前草坪上,道:“这是你父母双亲,原本我已经妥善安排他们,完全可以等到我救援到来,但是在我见他们时,他们已经被活活吓死——”
金自在噙泪在眶,半晌才移步其双亲尸体跟前,默默磕头,一盏茶过后,她仍是在不住地磕头,俞之夫不忍,将其虚托起来,道:“昨天的,已经过去,节哀顺变——你想如何处理你双亲遗体?”
“请师尊安排。”
俞之夫在附近觅几株松柏,捏掌成斧,截取尺长松枝,搭建一座高七尺的松枝塔,将金自在父母遗体移至松枝塔上,点燃后,将两具尸体焚化,正欲待灰冷后收敛,这时一阵飓风凭空而起,竟然将松枝灰烬以及遗骨卷在半空里顺风而去——同时暴雨倾盆,接连下了三天三夜。
雨歇后,俞之夫才赶至边城所在,此地原是沙漠边缘,然而边城及附近百里范围内凭空出现一平湖,他本想探到湖底查勘另一具红漆棺材的下落,但是思量一番后,打消此念头,陪着金自在立在晚霞彩虹下凭吊一会儿,便离开。
半月后,俞之夫再次踏入沙漠之中,当他来到上次发现《至毒宝典》的那一座遗址,进入洞中摸索一阵后,自言自语地道:“她们果然来过。”遂离开遗址,向沙漠深处进发,转眼之间,半年时间已经过去,金自在忍不住道:“师尊,我们这是去哪里?”
俞之夫冷着脸,道:“我说过让你问了么?”
金自在吓得吐了吐舌头,脸转向别处。俞之夫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在前面一处绿荫之地停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