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夏瞬间皱眉,坐了起来。
门被人粗鲁的拍响,清儿在门外气愤的道:“叶初夏,你出来!快出来!”
叶初夏上前打开了门,就见门外站着一众人,清儿为首,一脸愤恨的看着她。
叶初夏平静的扫寻一圈,然后看着清儿,声音冷淡的道:“有事?”
话落,清儿一挑长剑,架在了叶初夏的脖颈上:“把老夫人的翡翠镯子交出来!”
见清儿上来就动剑,她身后有人小声担忧的道:“清儿,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这样不好吧?”
“还有什么好调查的?只有她去过老夫人的房间,这还不够吗!”
薄薄的凉意从脖颈上传来,叶初夏微微上前,利剑立刻在她脖颈处加深了一份,划出一道血痕。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清儿,说话是是要负责的。”叶初夏不慌不乱的看着清儿。
清儿眼里一闪慌张,但很快姿态强硬的道:“还嘴硬?敢不敢让我们搜一搜?”
闻言,叶初夏弯唇笑了起来,莫名让清儿一阵心慌。
见叶初夏不回答,清儿挥手道:“进去搜。”
后面的一众人站着不动,毕竟清儿只是一个丫鬟,而叶初夏是帮主请来的贵客,孰轻孰重,他们掂量的出。
清儿自然也是明白他们顾虑的,于是又道:“这是老夫人吩咐的!出了事我担着,你们尽管进去搜!”
闻言,后面的人犹犹豫豫的对望了几秒,终于有人先进了房间,有人开头,就容易的多,一群人挤进了叶初夏的房间了搜查。
叶初夏也不恼,任由他们搜查。
不一会儿,就有人拿着一只翡翠镯子出来了,兴冲冲的道:“看,搜到了!清儿,这是不是老夫人的镯子!”
清儿接过,拿着镯子朝叶初夏冷笑:“叶初夏,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话说?”
叶初夏盯着清儿看了一会儿,没有接话。
清儿冷笑起来,将长剑从叶初夏脖颈上拿下,然后道:“将她绑起来,压到老夫人那里!”
有了证据,几人下手干脆了许多,不加犹豫的将叶初夏的双手捆绑了起来。
叶初夏也不反抗,任由几人动作,最后被一众人推搡着往老夫人的院子里去。
“老夫人,您的镯子找到了。”还没进门,清儿便大声的说道。
舒小语在房内听到,先出来了,道:“可算找到了,把奶奶急坏了,镯……”
看到院里的一众人,还有被捆绑住的叶初夏后,舒小语的话戛然而止。
老夫人也已经从房内出来,看到叶初夏被人捆绑着,顿时变了脸色,道:“将初夏绑起来做什么!还不赶紧松绑!”
清儿急道:“老夫人,就是叶初夏偷了您的镯子,这镯子就是在她的房间找到的!”
闻言,老夫人也是一愣,舒小语打量的看着叶初夏。
叶初夏不闪不避,任由她们看着。
好一会儿,老夫人道:“把镯子拿来给我看看。”
清儿献宝一样快步上前,将镯子递给了老夫人,老夫人打量好一会儿,怒道:“还不赶紧将初夏放了!这根本就不是我那镯子!”
闻言,清儿一怔,随即便急了:“老夫人,这明明就是你的镯子啊,不然,不然让小姐看看!”
老夫人阴下脸,看着清儿,道:“我做事还用你一个丫鬟指手画脚?!是不是呆久了,就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我自己的镯子我能不认识?我说不是就不是,放人!”
许久不见老夫人发火,众人慌乱的将叶初夏身上的绳子解开,心里暗骂清儿的莽撞害人,冤枉了叶初夏。
舒小语忙劝解老夫人:“奶奶别生气,身子刚好,不能动怒。”
说着,卞烨安舒刚几人也来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
舒刚大步走到老夫人身旁,道:“娘,这是怎么了?”
听到叶初夏被人捆绑着来老夫人院里,他们就匆匆赶来了,还没来得及过问原由。
卞烨安一眼看到叶初夏脖颈上的血痕,眼睛瞬间眯了起来,上前道:“姑姑,你脖子上怎么了?”
被他这么一问,叶初夏才感觉到到了脖颈间的痛意。
卞烨安眼睛看过周围一群人,冷冷的问道:“谁干的?”
整天舞刀弄剑,离近了以后,一眼认出叶初夏脖子上,是被利剑划伤的口子。
恰此,老夫人道:“是个误会,都散了吧。”
叶初夏看着老夫人,又看看卞烨安,没有讲话。
清儿不愿放过机会,立刻对舒刚道:“帮主,是叶初夏她偷了老夫人的翡翠镯子!”
闻言,几人看向了清儿,舒刚的脸色很是不好,好一会儿道:“来人,将清儿带下去,杖责三十,逐出金山!”
清儿脸色顿时大变,慌张的往后退,大喊:“帮主,是叶初夏偷的镯子,你罚我做什么!”
舒小语在一旁看的混乱,张口想为清儿说话,却被舒刚瞪了回去。
一直看热闹的宁子尧,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清儿,诬陷谁不好,偏偏诬陷初夏。
两人上前,将清儿拖了出去,终于,清儿忍不住心里的恐惧哭了出来:“我错了,帮主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诬陷叶姑娘,小姐,救我啊小姐,宁大哥,我是为了你啊宁大哥……”
终还是又哭又闹的被人拖出了院子。
至始至终,叶初夏一句话没有说,仿佛清儿诬陷的人不是她一般。
老夫人有些惊讶的看着叶初夏,又瞧了瞧手里的镯子,突然就一阵尴尬。
其实她手里的正是她丢失的镯子,当清儿交给她的时候就下意识相信了清儿的话,以为是叶初夏将镯子拿了去,但是毕竟叶初夏治好了她的病,于她有恩。
于是故意道不是自己的镯子,欲为叶初夏掩盖过去,谁知……
舒刚抱拳对叶初夏道:“初夏,对不住了,我保证,以后再无这种事情发生。”
舒小语有些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明明刚刚矛头还指向叶初夏,怎么转眼之间清儿就被带了出去,而且这叶初夏没有辩解一句话,怎么就让爹爹这么信任。
叶初夏笑了笑,道:“多谢舒帮主的信任。”
舒刚仍旧有几分不自然,终归清儿是他金山上的人。
“这镯子怎么回到初夏的房里?”赵庆闹不明白,疑惑的看着几人问道。
叶初夏缓缓说道:“大约清儿是趁我在院子等着老夫人的时候,将镯子藏在了我的房间里,我一人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呆着,说是我趁没人偷走的,也有几分可信度。”
闻言,赵庆这才明白怎么回事,跟着清儿去闹事的人,脸上也是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合着他们都被清儿给耍了!顿时觉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卞烨安拱手对舒刚道:“舒帮主,姑姑脖子划伤了,我们先走了。”
说罢,拽着叶初夏的胳膊,离开了老夫人的院子。
见状,宁子尧跟了上去。
卞烨安自然也是看到了尾随上来的宁子尧,突然就伸手环上了叶初夏的肩,将矮他一截的叶初夏揽在怀里。
从宁子尧的角度看来,赫然就是两人紧紧相依。
叶初夏刚想呵斥,就听卞烨安小声的说道:“姑姑,今晚我们就派人下山了。”
“恩?”叶初夏一时没能明白。
“混进官兵里、商队里,总之开始收揽人才,在各行各业,为我们打探情报。”叶初夏听的认真,一时忽略了卞烨安环着她的姿势。
叶初夏蹙眉想了想,道:“仅金山上的人?”
卞烨安笑了,道:“姑姑有所不知,我们已经在暗地里招兵买马,舒刚训人也是有一手的,不用多久,那些人怕是不比吃国粮的官兵差。”
闻言,叶初夏看着卞烨安,感慨:果然是长大了。
其实叶初夏不知道的是,卞烨安已经得到消息,边境小国垂涎大平王朝已久,因换了新皇、又是后宫嫔妃执政,便动了活跃的心思。
怕是用不了多久,边境便又会掀起风浪。
而卞烨安,正打算从此处下手,开拓出自己的第一步。
走回叶初夏的房间,直到房里,叶初夏才反应过来卞烨安环了她一道,一路上的谈话,不知是不是转移她注意力的把戏。
经过清儿一事后,叶初夏在金山也受到了少有的礼遇。
但新的麻烦很快来临,叶初夏脸上的伤疤,隐隐有脱落的迹象,不禁暗自皱了眉头。
宁子尧见叶初夏坐在后山的草地上,一个人发呆,凑了上去,撞了撞叶初夏的肩膀:“发什么呆呢?”
叶初夏凝眉看着宁子尧,突然一把解下面纱,道:“你仔细看我,破绽明不明显。”
突如其来的一张皱巴巴的伤疤脸,将没有丝毫准备的宁子尧吓了一跳。
尽管初次见面就见过叶初夏面纱下的容貌,可毕竟当时他在树上,离的较远,这近距离的观察,着实让宁子尧骇的不轻。
“姑奶奶哟,你快蒙上蒙上。”
叶初夏将装死的宁子尧拉起来,正对着她的脸:“仔细看看。”
宁子尧哭笑不得的检查了起来,还伸手摸了摸:“咦,这手感,挺像人皮的啊。”
叶初夏做出宁子尧的一贯笑容,似笑非笑:“这就是人皮。”
宁子尧摸着叶初夏的脸的手僵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怪异极了。
叶初夏绷不住笑了起来,眼里亮晶晶的,一时让宁子尧失了神,连那狰狞的面貌都顺眼了许多。
心里一块柔软的地方轰然倒塌,宁子尧暗想,完了。
见宁子尧对着自己发呆,叶初夏忽然有些尴尬,打落宁子尧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扭头看向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