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看向一直不曾动弹的剑力:“剑力,你为什么不跑,是……对《剑盟》太失望了么,我承认,这次行动的失败,是我失职造成的,你大可以回去,将所有责任往我的身上推。”
当时在中域,从剑尊率领五名尊者前往那里时,剑力就曾好心提醒过几人,小心驶得万年船,傲爽能从诸多大风大浪中安全地走过來,并且一次次劲爆无数人的眼球,绝不是沒有道理,可仗着超人的实力,几人不仅沒有听取他任何意见,还出言嘲讽过他,这件事情,一度让剑力郁闷和几人后悔,不过事已至此,说太多沒用,徒留他一人悲叹,众人太让他失望。
“呵……剑尊,我不是死咬理,而是,我真的对你们和《剑盟》失望了,人不可貌相的道理,你们永远不会懂,回去,也是伤悲,我何须回去,正如你所说,留在这里,落下个一身清白。”
不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剑力就是这种人,他认为自己拿着《剑盟》的灵石,就要为这个宗门做些什么,因此,当剑凌天让他们五人跟随剑尊前往中域缉拿傲爽时,他才沒有拒绝,毕竟,每个人都有立场。
可让他一次次失望的,是一双双讥讽的眼神,和顽固不化的话语,长江后浪推前浪,他活了近两百年,见过太多的天娇凤楚,做出许多逆天之举,尊者级的存在,在一些真正的妖孽眼中,就是一块向上攀登的垫脚石,只要他们想,越阶战斗,如同家常便饭般容易。
“这么说來,你是不打算离开了,不管是尝受灵魂永受折磨之苦,还是灵散魂消,魂归天穹。”
“不离开了,天涯四海无我家,或许,只有陨落,才是我最终的归宿……哈哈。”
苍凉的大笑,尽是悲凉,剑力眼底蕴出一抹苍寂的神色:“世人尚武,与人斗,与地搏,与天争,从武徒,到武师,灵师……灵王……尊者,圣者,灵帝,可又有几人知晓,越强,越会有羁绊,当这些羁绊,统统被放下之时,路,亦到了尽头……”
“我剑力,从彻底失望的那一刻起,便沒有了路,而沒有了路,就代表失去了起点,也不会再有任何方向和终点,这样一來,就算我能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难道要我残破的剑心彻底破碎,化身为一尊剑魔,不知痛楚,不懂人情冷暖的杀戮机器,就是活脱脱的活死人。”
轰。
正当剑力倾吐着心中的肺腑之言时,一声猛烈的轰响,骤然自空间的上方传來。
原來,不知从何时起,那个因劫难落下而出现的缺口,已然被什么东西给堵住,整个空间,再度变得昏暗,伸手不见五指起來,厚重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來,就连剑尊,双眼内的瞳孔都是一阵紧缩。
因为……
他看到了,一道入魔似神的人影,就是他,将那个缺口堵住,而他只是站在那里,便让整个空间的气息都变得黏稠起來,就如同一方空间内,突然被放置了数条龙脉,灵气异常浑厚一般,可这种黏稠之感,却是压抑,深入骨髓的压抑。
唰唰唰。
三道灵魂体,几乎同一时间如断线的风筝般坠落而下,空气中,沒有任何的力量波动,但刚刚要逃跑的三人,却就这般诡异地摔落下來,难道那道人影出手的速度极快,连剑尊都察觉不出。
來人到底是谁,这般实力,即便我处于巅峰状态,可能也无法与之抗衡……
纵然三劫难中的陨心劫已经降下,天威的力量也将傲爽包裹,可残留的余威,若沒有一定的实力,亦无法将之驱散的,可他就站在那里,却将余威尽数震散,这还不说,那股如跗骨之蛆般要融入每个人灵魂深处的感受,实在太过厚重。
漆黑的人影,并未将视线放置在几人的身上,而是看了看半空中的傲爽,俊逸的双眼眯成一条缝隙,端详了一番后,才看向剑尊等人:“事情还沒办完,就想走,是不是有些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