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手短,这是无论哪个时代哪个地方都逃脱不掉的定律,就连处处透着古怪的麒麟岛上都是如此。
张老板夫妇多收了许多银子,为楚云风和玉洛蓝准备的晚餐也就格外的丰盛,而当楚云风提出让张老板作陪时,张老板经历短暂的受宠若惊之后也是忙不迭的答应。
几杯酒下肚,张老板畏首畏尾的神色明显不见了,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豪放。
楚云风对张老板的这种状态很满意,又端起了酒杯。
“张老板,我们初到麒麟岛,有很多地方颇感费解,不知张老板能否帮我们解惑?”
“客官,有什么不懂的您尽管问,不是我吹牛,我们祖上七代都在麒麟岛居住,我更是出生起就生活在麒麟岛,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
张老板说着,又喝光了杯中酒,脸色更红了。
“我们家中做点小生意,到过的地方也不少,可从来没听过到哪个地方还要登记才准入内一说,唯独来到麒麟岛,却要进行严格的登记,这未免太过奇怪了。”
为了避免直接打听李家情况引起怀疑,楚云风特意饶了一个弯。
“客官初来麒麟岛,觉得奇怪也是正常。”
张老板起身将楚云风和自己的酒杯满上,又落座接着说道:“出入登记的制度,自从李家来到麒麟岛第二年就开始了,不光是你们这些外来客出入要登记,就是我们这些世代生活在麒麟岛的岛民进出麒麟岛也要登记。”
“哦,不知这是为何?”
外来人员登记还能讲的通,岛上居民进出还要登记,这就太过奇怪了,楚云风隐隐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
“这话还要从李家来到麒麟岛说起,”张老板有些迷醉的眼神忽然变得悠长,好像陷入到
了回忆。
楚云风和玉洛蓝对视一眼,不由静心专注地听着。
“那年我只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刚刚娶了妻子,接收这家祖上传下来的客店,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和热情。那天店里生意清淡,我就邀了三五好友去山中打猎,刚刚登上麒麟山半山腰,忽然发现自茫茫无际的大海上出现了一支巨大船队。
楚云风和玉洛蓝的思绪不由随着张老板的描述回到了二十年的麒麟岛,眼前出现了巨大船队接近麒麟岛的情景。
“我和好友们都很好奇,自我们幼年记事以来,麒麟岛从没来过这么多船,也从来没来过这么大的船。我们忘记了打猎,都跑到码头去看热闹。那时候码头上几乎聚集了所有岛民,我们挤不进去,只能爬到后面的树上去看。”
张老板越说越投入,越说眼睛里越有神采,他那被平淡生活磨灭的激情,仿佛在回忆中重新被点燃了。
“十艘大船,只有两只船上载的是人,这些人的首领,就是现在李家的李老太爷,只不过那时的李老太爷还年轻,虽然穿着考究,但我们总觉得他的身上比我们这些岛民还多一些土著之气,不光是李老太爷,从大船上下来的李家所有人,一行一动都有那么一股土著之气,仿佛他们是从哪个深山大泽中来的一样。”
楚云风心中止不住狂喜,但还是努力把这股狂喜憋在心里,耐着性子继续听张老板继续讲下去。
“虽然他们看起来比我们更加土著,但他们的财富,却是我们哪怕积攒上千年也没法比拟的。整整八艘巨船,整整八艘啊!”
张老板说道这里情绪有些激动,又猛地灌了一杯酒,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整整八艘船的金银财宝,恐怕就是王公贵族也没这么多钱吧,李家有这么多财富,却还要隐居到这偏僻荒凉的麒麟岛,真是让人想人想不通啊。”
“你怎么知道八艘船里都是金银财宝呢?”玉洛蓝不由惊奇地问道。
“因为,我们都帮着李家去抬那些一模一样的樟木箱子了。那些樟木箱子很重,重的要四个人合力才能搬得动,有四个人不小心将一个樟木箱子摔到了地上,里面露出了黄澄澄的金子。”张老板的情绪忽然又变得激动起来:“我一辈子都没见过金子,那是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而且一下子就见到那么多。我们一辈子只见过一次,而李家却拥有数不清的樟木箱子,拥有数不清的金子,老天为什么会这么不公平!”
楚云风与玉洛蓝的眼睛不由黯然。
钱财,终究是这个世界上让人永远无法不动心的东西……
钱财,终究是这个世界上让许多人为之疯狂的东西……
幸好他们关心的不是这些,他们关心的东西,远比这些重要。
“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