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人习惯了马屎羊粪味,南方人则习于鱼腥澜水味,龙杏闻起来就是腥了点,他们闻入鼻却已经是胃液腾滚。她咕哝着浓浓笑意点头叹息:“是呀,腥味太重了,奈何其它船艘皆有事,唯有此艘刚刚归岸的鱼船,两位大人就委屈两天好么?”
两人相觑一眼,心里是浓浓的不情愿,正不知如何是好,又听得龙婶含笑软语:“刚刚渔夫们已在南渡卸下了鱼,小哥们正清理甲板,只要不捕鱼船行河面,让巨大的河风吹一吹味儿就散去了,两位大人便就辛苦几个时辰好么?”
“这……”实在难于拒绝眼前这个美丽妇人的软语商量和殷勤探询,阿什和阿士犹豫一下,叹息点头道:“那就全凭龙婶了。”
龙杏嫣然一笑,叠手按腰给他们施了个万福,苏州糯腔迷人魂魄。“多谢两位大人,龙杏感激两位大人不辞苦劳千里护送,回到东城定当设宴款待,还请两位大人登船稍作歇息。”
“不用,不用。”两人立马骨头尽软,心猿意马再瞧了龙婶一眼,大宋的娘们就是好,到了宋国大都一定要到ji院里狠狠的犒劳一下,要是有龙婶这样的美人,那就作鬼也给他妈的狠狠风流一次。
肖家庄五十余众,极快卸车牵马上了船,人人提桶泼水打扫去了腥味,大阵的连串吆喝,六道风帆劈啪竖架而起,大船退离了渡头,呼啸破水便冲上汾川,入了黄河驶进渭水,破浪ri行一千八百里,隔ri抵达了汉水,疾速往长江而去。
南人擅船,北人惯马,这句话半点也没错。要让南人呆于马背颠簸个一天一夜,五脏六腑必全翻腾出来;反过来亦也如此。
“呕呕呕……”每ri三吐,吃完就吐,十六名北方大汉脸se自登上船就没好过,站着晕、坐着晕、躺着还是晕,三ri来胆汁不知吐出了多少,几乎所有人都躺在仓房内半翻白眼,四周更是呕物腥臭,恶心的让前来打扫的小哥们也差点吐了。
“他娘的,真有够恶心的。”捏着鼻子打扫完满满一桶呕物,两名小哥边走边骂,时不时喉咙还跟着一通干呕,从来都没这么的恶心过。
龙杏容颜清丽,侧身让过了裂骂的两名肖家庄小英雄,眼里笑容四溢,轻盈踩着莲足往侍卫们的歇息通仓走入,抵达门口见着几张大通铺歪斜躺满所有人,还有两个跪于窗外干呕,当当哎唷了声,急入仓房,心疼说道:“辛苦两位大人了,早知道龙杏就不主张乘船了。”
“龙……龙婶……龙婶……”阿什一条命去了半条,想要爬起来,手脚却毫无半点力气,龙杏急急上前轻扶,温柔抚拍他背部温柔道:“让大人们如此受苦,龙杏又于心何忍,现时已经过了江水渡了,或许中午就能抵达淮南,咱们就在淮南下船,多走两天旱路也省地大人们这般辛苦呀。”
听得此话,所有人感激涕零,阿什相谢的话刚刚脱出,忽地船身一个打浪,呕的急捂住了嘴,趴于地上狂吐不止。
霎时间十六人呕吐连天,有些捂不住的嘴,呕物自手指缝中喷洒出来,龙杏瞧的胃液翻滚,急速退出这间恐怖的仓房,提着裙摆快步奔出,在甲板上深深吸了数口清新的空气,这才止住翻滚的胃液。她目光徐徐朝搬运车乘的肖家庄众人瞧去,莲足轻盈向肖老爷步进,叠福言谢:“多谢肖老爷,若没碰见你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用,不用。”肖虹摆了摆手,一一巡看了她们,虎眉皱了皱说道:“你们这家子就一个年迈老头,你和四个娃儿都长的水水灵灵的,南盘江距点苍山仍有数百里路,我不放心。”
“正也为此事苦恼。”龙杏忧下了脸,谁让她们都生的这般的美丽漂亮,轻里一叹:“肖老爷,我们皆是奉少爷之命去悠然求庇护的,皆为大宋子民,可否……”怀里掏出数张银票,急忙澄清:“丫头绝对不敢污辱肖家庄,实在是没活路可走了。”
肖虹哈哈一笑,推回银票霸气说道:“我二十三帮半在云南同样吃得开,道里道外的都不敢小觑。”说着,大声吆喝:“阿虎、小豹你们过来。”
抱胸观水的两名大汉扭过头瞧了老头一眼,不甘不愿跨即大吼:“干嘛?”
惊见两个大汉这么凶狠,一看就知道不肯护送她们了,谁知肖老爷却更大声的吼喝:“送她们到悠然,然后直接回嘉定。”
两汉虎虎瞟了众人,没有说话,转身回了原来的位置,抱胸观看起水面。
“臭小子。”肖老爷大声咒骂,扳落脚上的黑草鞋,恨恨在船沿拍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