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风一撇嘴,“我们杨家钱再多,也不至养这大拨吃闲饭的。这三百号人,有些个是我杨家伴当中选出的,多数还是月港佐近民壮。你是知道的,咱们闽南人生性便好闯荡打拼。放船闯南洋那是一呼百应。从军么,本来是没人稀罕的,可我爹号召那又不同。一来咱们杨家在漳州府素有盛名,我爹又是极照顾乡里乡亲的,从不曾给他们亏吃。再一个,你冯虞的名号如今在咱们那一片也颇响亮,哪个不知杨府姑爷是福建锦衣卫的总头目,自然也算半个乡党。来你麾下听用,自然也是好事一桩。一天工夫便聚起五百来人。我还帮着你挑了挑,拣好的凑个整三百,加上我家二十来个长随,一并给你送来了。”
冯虞恍然大悟,“没想到杨家在漳州府威望如此之高,不容易啊。”
“别忙说这个,人送来可是有讲头的。”
“嗯?”
“我爹说了,你让杨家将伴当水手编入官军,其中用心他已尽知。不过,既然要做便做出番正经模样来。一个,我爹已寻门路替我捐个守备之职。回头你可得行个文书,让我实领这五百号人,这叫名正言顺。”
“这个容易……”
“还有噢,回头这三百人带出来,得分我一百,做个榜样,回头我就照着操练起来。那二十来个长随,我也得带回一半去。这些人你可得当做带兵官来训。爹说了,也不能让姑爷你吃亏,下一拨年后一气给你弄一千三百精壮来,加上这回剩下二百,这可就是一千五了。其中一千人的粮饷用度由我杨家支应。这么一弄,依虞你手下可就是两千号人了。”
冯虞听着好笑,所谓两千人,五百还不是帮你们杨家跑船出海,真要用时我上哪儿找人去。再说了,有这五百人做种子,澎湖那边指不定还能扩充多少精兵呢。不过,如今两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用不着计较这些个。“行,就这么说定了。还有吗?”
“还有。我爹让我在这边跟你练兵,说你是个知兵能战的大才,要我跟你仔细学着,几时出师几时方回。”
“啊——”冯虞大吃一惊,“你们家不做生意啦?”
“没啊。我爹重又出山担起诸项事务。再说了,还有阿云、阿雨帮衬着。这两个也老大不小,好歹该学着些了。嘿嘿,如今我爹可是手把手地教着阿云做事呢。他可说了,要给你调教个好帮手出来。”
冯虞笑道:“这是好事啊。只是阿云愿学这个?”
“嘿嘿,之前可没看出来,阿云还真有些女中英豪的味道。杀伐决断,颇合我爹心意。”
冯虞笑着点点头,“那便好。不过,要学领兵作战……至少得有半年工夫。家中脱得开?”
杨风大笑:“才半年啊。我爹还打算我一年不着家呢。”
“这半年学的是军中规矩,还有些行军作战的一般工夫。打仗,五分坚毅五分天分,没这两条,在军中泡久了也就是个老兵痞。还得自家回头领悟,再多看兵书多摔打。既然在我军中,大舅哥,丑话可说在前头,军中只有军法,无有亲情。白日你便是普通军卒,人家怎么练,你也怎么练。晚间我再另传你些东西,有何不明白的,晚间只管问。”
“成!”杨风郑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