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和孟超都属于草根出身,所以一直没有表字。
“那正好,你们见到山上那个亭子了吧?那就是有名的细风亭。”
“细风亭?”
“是啊,你们没有听说过?”
“没有。”
孙晔精神大作,给二人讲述起来。
“说起来这个亭子来历可大啦,据说这亭子立起来的时候还没有海天书院那。亭子里有一个破旧无人问津的扶乩,当年徐文襄公在亭子里读书,突然兴起,想给自己起个表字,想了几十个都不满意,于是就扶乩起卦,得了一个名字,你们猜是什么?”
“海天?”
“没错,徐公得了这个表字后就时来运转,连连高中,最后著书立说、入阁拜相,名噪一时。晚年回乡后创办了这家海天书院,把细风亭圈到书院里面,凡是没有表字的学子前来,都免不了上去扶上一乩。”
“那孙兄你的表字是扶乩来的吗?”孟超问道。
“是,刚来时去过,得了山举二字。”孙晔对这个表字很满意的样子。
杨云心中一动,这个扶乩有点意思啊。
孙晔说下午学堂的课没什么意思,杨云和孟超决定去细风亭一观。
沿着盘山小路上到山顶,海风徐来,眺望着蓝天和海水,心胸顿时开阔起来。
还没走到亭子,先就听见清脆的风铃声响个不停,叮叮当当地沁人心神。
亭子起来很旧,但还算干净,来是有人时常打扫。亭子顶上是一个树叶形状的东西,被风刮得东倒西歪,牵连着一个摆杆晃动不休,摆杆的下面系着一个小小金铃。
杨云仔细了一番,都是些普通东西,没有什么特殊的。不过这个山势有点奇特,虽然这座山不高,但是正当东海,处于地海两系灵气交汇的中心,就好像是一个天然大阵的阵眼一样,自然有很多神奇的现象。
比如说现在海风朝着陆上刮,但是这个亭子顶的风叶晃动得却毫无规律,这是因为细风亭就像一个引针,将对冲的地海两道灵气向上引,激荡了风势导致的。
“有些意思,老孟你先来?”
“好。”孟超过来,解下金铃,刚要把摆杆连接到乩环上去,一个声音从亭子外面传来。
“等等……你们两个等等。”
回头去,几个书院管事模样的人正沿着山路跑上来。
“什么事?”
等几个人跑进亭子,杨云开口问道。
“你们两个是新来的吧,且等一阵,山长陪着贵客马上要到亭子来,你们就在这儿侍立着,别说话,等贵客走了再扶乩吧。”一个管事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气喘吁吁地说道。
杨云把头探出亭子张望一下,果然见一行人正在半山腰缓步而行。
也不等杨孟二人答话,那些管事已经开始收拾起来,将亭子各处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然后拉着两个人避立到亭子外边。
山不高,不多时一群人已经来到亭外,被众星捧月般簇拥在中间的是一名中年人,一身便装,不出是什么来头。
管事们纷纷长揖施礼,杨孟二人只是一拱手,上去就比较显眼了。
一名文士打扮的人微微不悦,问道:“你二人是新来的学子吗?见了贵客为何不施敬礼?”
杨云踏前半步说道:“要是在学院之中见到贵客,上下有序,自然应当敬礼,这细风亭是天然的古迹,倒是应该讲究个先来后到的道理。”
旁边几个管事汗一下冒出来,刚才差事紧急,加上以为两个新秀才好说话,所以言语动作间未免不够客气,想不到这人当时不露声色,现在却发作出来。
“哈哈哈,这位秀才公说得没错,确实我是后来的,你们两个是主,我们是客。”中年人笑着说完这句话,转头对文士说道:“文山长,久闻细风亭扶乩起字的大名,不如让你这两个学生先扶上一乩,我好开开眼界?”
杨云心里暗想,这个文士果然是海天书院的山长文思乾。
“贵客有命,岂敢不从?”文思乾微笑着答道。
“多谢山长和贵客。”杨云作揖道,推了孟超一把,“老孟……扶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