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惨白的月弯弯,勾出过往。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雨轻轻淌,朱红se的窗,我一身在纸上被风吹乱,梦在远方,化成一缕淌,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凄厉的小雨淅沥沥地下着,银白的雨线顺着青褐的瓦风啪啪连成一线向下滴着,穿凿着屋檐下的青石,痕迹斑驳,就在杨广离开大兴城不久,京师便下去了这场小雨。苏夜月当然没有听过这凄美的首歌,她更不知道,这首歌中所描绘的意境,简直就是专门为此时的她所写所歌一样,哀而不伤,凄美动人。
脸se仍然不改苍白的苏夜月,一双柔荑用力地按着小楼雕栏,倔强地支撑着自己柔弱的身躯,隔着蒙蒙细雨出神地凝望远方。一辆简陋的马车静静地停在楼下,她的贴身侍女翠儿捂着自己娇嫩臀部坐在马车里,正泪眼婆娑地望着烟雨中,孤独地矗立在楼上的小姐,心中凄然。
“唉!”苏威目光痛惜地望着眼前女儿柔弱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冤孽呀!”苏威一脸的沉痛与无奈,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女儿,“为父不知这个决定究竟是对是错,但愿以后,当你老到和为父这样年纪的时候,不会因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
经过这场风波,苏高两家的婚约只能作罢,若依苏威前些年的脾气,苏夜月做出此等有辱家门的事情,即便拼着得罪杨广,苏威也要将这个不孝女杖毙在手下。只是如今出仕三年,经历了波谲云诡的政治斗争,苏威早已经磨没了昔ri的那些棱角。权衡利弊,他这次也只能妥协退让,毕竟虎毒尚且不食子,女儿暂时出家修真,毕竟留下一条xing命。这也是目前唯一能让自己接受的选择,于苏家、于高家都暂时有个交待。
苏威毕竟是苏威,一番感叹后,目光有变得比以往的深远平淡,“为父虽然不再过问你们的事情,却也不会参与晋王与太子的竞争,将来无论你过的如何,为父都不会再过问。”苏威吸了口气,清癯的脸上更加的冷漠,“踏出这个家门,便意味这为父不再承认你这个女儿,以后你就是清月真人,你的任何决定与苏家在没有丝毫牵扯。相见不如不见,至于你母亲处,就不要再去伤害她了。”
一阵冷风夹杂着雨吹了过来,苏夜月禁不住打了几个寒噤,娇弱的身躯颤了几颤却终究没有回头。她那苍白的脸se此时更加的黯然,只是凄美涣散的迷茫眼神中渐渐凝聚起一股坚毅的光芒,虽然悲伤却不恨父亲。当初杨广不顾一切,不惜得罪父亲这个当朝高颖外的第二重臣,在父亲鞭下救出自己以后,苏夜月便知道自己再也找不到理由懦弱地退让,再也没有理由放弃杨广不惜一切代自己搏来的幸福,尽管这样的晋王看起来很傻。也就在那时,苏夜月知道想要摆脱与高盛道的亲事,青灯经卷无疑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在这个时代有很多贵族身体柔弱的小姐少爷,或者因为命理太强,而托庇与道观、尼姑庵。当朝的皇帝陛下杨坚便是最好的例子,如今的神武军便是高祖在冯翊般若寺为地尼收养时所建,因此当苏威以苏夜月命犯白虎,需出家清煞的原由要求与高家退亲后,心知肚明其中原由的高颖,也并未过多为难。
见此情景,似乎感觉到自己太过冰冷无情,苏威再次叹了口气,“如今朝中局势越来越复杂,经过几年的巩固,皇上的权势已经牢不可破。几位皇子的年龄渐长,陛下不顾诸臣的顾忌,分封诸王到天下拱卫京畿,外王强而内皇弱,将来势必一场龙争虎斗。作为臣子,若想长存……”
苏威的话还还未说完,原本宁静清冷的木楼下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步伐声,苏威眉头一皱,不再说话,小楼一下子恢复了宁静,只剩下那咯吱咯吱急促的脚步声在雨中响起。
“老爷!”
苏海蹬上楼,看到面亲的老爷与凭栏处已被雨水打湿刘海的小姐,他担忧地瞅了眼身躯消瘦,孱弱得似乎随时都可能随风而去的苏夜月,心中暗叹一声,眉se一阵黯然。
“何事!”苏威背负双手,心中波澜不惊,“必定是发生了大事,否则苏海绝对不会违背任何人不得进来,连夫人也要阻挡的命令。”
&时的料峭。苏海yu言又止,担忧地看了一眼衣袂飘飘,身体瘦弱的苏夜月,踌躇不言。
“海叔,莫非阿糜出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