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蒲州刺史柳彧求见!已为王爷摆好酒筵,希望能够款待王爷,时值正午,是否在蒲州用饭?”
正当杨广心情激荡的时候,虞仁孝的声音夹杂着百姓的欢呼,从马车外面传了进来。适逢他家中有事,虞仁孝在京师多留了几ri,昨ri才赶上队伍,让杨广不至于因为张衡留京处理事情,李靖受伤在京师疗伤,而致使手下无人可用。“又百姓自发伏于道旁为王爷祈求,高呼千岁,渴望觐见王爷、王妃!”见自家王爷在百姓中竟有如此声望,连虞仁孝都难以掩饰内心中的激动。
“既如此,便在蒲州用饭!”杨广稍微平复了一下内心中激动,那火热的气氛炙烤着他的心脏,让他很难压制心中的激动,就要出去见一见这些可爱的百姓。“王妃,与本王一起拜谢百姓厚爱!”
自家王爷能够得百姓如此拥护还有什么说的呢?萧薇明眸善睐,柔情蜜意地与杨广相视一笑,重重地点了点头,上前一步为杨广整理了一下衣襟,轻抚着就要出去。
眼看更大的欢呼就要到来,原本泰山崩顶而不改从容的杨约顿时se变,横出一步拦在两人呢面前,“王爷不可,万万不能停下,更不能出马车半步。”
杨广一听顿时停下步伐,疑惑不解地望向杨约,却见杨约一脸严肃地逼视着杨广,语气凝重地道:“蒲州此去京师不过二百里路程,快马一ri便到,蒲州百姓对王爷的祈愿一ri便可传遍京师。晋王车驾中有神武军护驾,已是不可彰显之荣誉,若再接受百姓欢呼,接受蒲州大员朝贺拜见,不知王爷将致陛下于何地?致储君于何地?若晋州官员、纷州官员、沿途诸县长官接待拜会?王爷见是不见?”
杨广一震,目露骇然,静思片刻便明白了其中的厉害,不仅重重地朝杨约拜了下去,“若非先生提醒,本王险些铸成大错!”
很多道理人人都明白,临事却仍然会犯错,特别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历史上又少重臣权归都毁在了这上面?事干权力,便是亲生父子也不行。
杨约见杨广接受了自己劝谏,明显地松了口气,趁机进谏道:“臣窃以为,王爷年纪轻轻,不及弱冠便已身处显赫要位,以目前来说已经爵无可加,官无所提。要名,王爷几年前便已名动天下,天下人提起王爷莫不口赞贤王。要望,如今自愿跪伏两道的百姓便是最好见证。要权,王爷手握河北行台军政,又授命组建新军雷霆,声震四野,突厥亦为所惧。王爷名、望、权力具已达到王爷所能拥有的极限,何必再去博得?”
“臣为王爷计,如今不如韬光养晦,yin蓄实力,静待时机。皇上年轻力壮,英明睿智,胸有万壑,正是大展宏图一统天下之机,在灭陈前绝不愿看到任何干扰。于王爷以给予最高的信任,已放所能放的最大之权,所看重的是王爷的忠心与才华。而朝堂之中,皇权与臣权、新朝与旧臣之争已经渐渐激烈,太子年纪已长雄心勃勃,希望大有作为,我朝外则平静,实则暗流无数。魏人李康有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河北地处机要,大有作为,臣望殿下三思,专注于政绩,淡交于君子,下恩于百姓,不求报,不彰显,上明于陛下、皇后娘娘,不骄不矜,孝之一道,待人以诚,则天下可有。今ri知计,殿下以虞大人出面抚慰百姓,只要待之以情,表之以礼,依然足以,至于百官,可有李彻李大人出面。”
“多谢先生教我!”杨广深吸了口气,郑重地朝杨约再次拜下,杨约的话让他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那个文静矜持,聪颖大方,从满书卷气息的女孩。也让杨广想起来一句话,为人要低调,真正的高手都在最后才出场。想起这些外面百姓的呼声虽然已久热烈高涨,再也不能让他激动得不能自已,他内心中虽然仍然高兴,却已淡然,不会像刚才那般充满骄傲与自豪。
杨约见杨广是真的认识到此事的利与弊,心中不仅暗暗点了点头,心中的担忧已经放下了一半,明主善纳谏,杨广已经具备一个明主的资质。这次他没有躲避,实实在在地受了杨广一礼,要知道刚才他说出的那番话,任何一句都足以招来灭族的灾祸。
“子深,你传话出去,就说本王伤势严重,无法见客,此行回并州,沿途如有求见的官员非中庭来使一律不见,由你与广达代本王挡客,只要好言宽慰即刻。在蒲州不要停,出蒲州,再行休息造饭,快快通过。”杨广礼罢扶着杨约的手重新若无其事地安定地坐下,雷厉风行地向外吩咐道。
“来先生,暂且再辛苦一会,咱们再谈一谈西域与辽东的事情,不知先生对商业有何想法……”第二更到!希望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