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就在日前.白墨他越俎代庖.居然在大理寺公然下令.将犯人处斩.根据我东耀律法.若有官员涉及罪案.理应由大理寺审讯.再由刑部批阅.由皇上发布公文.做最后的决断.可他白墨.却直接越过了刑部.越过了皇上.他这是**裸的心怀不轨啊.”莫青嚎啕道.抓住了白墨在日前的痛脚.而那几封信笺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某年某月某日.白墨在何时何地.与朝中官员会面.
甚至于.他每年以生辰为名.其实是行结党营私之实.笼络大批朝臣.想要犯上作乱.
信笺在百官手中一一传递.有人窃窃私语.有人不可置信.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心如明镜.
“你这分明是栽赃陷害.”白墨麾下的武将.气得哇哇大叫.直接将那信笺撕烂.洋洋洒洒扔了一地.“摄政王对朝廷忠心耿耿.对皇上坦诚相待.你这些所谓的证据.只不过是片面之词.若是私下与官员会面就能称得上结党营私.那我.你.还有你们.在场大臣中.至少有一大半应该被斩首.处以极刑.”
莫青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是摄政王以前的旧部.自然会帮他说话.若非私下结党营私.为何你们一个个的.通通要站在他那方.皇上您请看看.朝中半数官员.都与摄政王私交笃定.若皇上还不相信.可立即传香磨房的小二來.摄政王每年的生辰宴会.都会在那儿定下包厢.而朝中.半数官员都会一一到场.这还不止.”莫青微微顿了顿.接着道:“边境东南西北四方驻扎军队.仅今年一年.就用掉了半个国库.近一千万两白银送往边境当做军需.军备.可边境一直安稳.近几年來.未有战火.这些军备用在了何处.四方守将不尊圣旨.只听一人号令.皇上.白墨这是准备要拥兵自立啊.”
“这……丞相说得似乎有些道理.”
“上次边境又上折子向朝廷要钱.国库空虚连后宫各位主子也出钱出力了.”
“若是摄政王当真拥兵自立.以朝廷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啊.”
……
朝臣们纷纷议论着.白墨是他们瞩目的焦点.他傲然立于朝堂中央.始终未曾辩解过一句.哪怕是在面对百官的指指点点.他依旧八风不动.尽显大将风范.
白子旭眉头微微一皱.左手缓缓抬起.制止了下方的骚乱.阴冷的眸子挨个扫过好几名蠢蠢欲动的武将.他们的眼里只看得到摄政王.根本沒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
眼底一抹冷色掠过.白子旭望向白墨.沉声质问道:“事到如今.摄政王.你可还有话要说.”
白墨微微扬起嘴角.那笑带着凄凉的绝美.仿佛一朵即将凋谢的红梅.正在努力绽放着它最后的芬芳.他眸光复杂.几多叹息.几多失望.几多无奈.微微颔首.看向上首龙椅上的白子旭.薄唇微启:“臣不愿辩解.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一日早该來了.只是他万万沒有料到.皇兄竟会用大理寺的事情作为导火线.力排众议.想要将他送入监牢.
结党营私.独揽大权.拥兵自立.每一样都足以叫他人头落地.白墨敛去眸子里的情绪.神色深沉.静静的看着高首.与他曾经虽非同胞兄弟.却甚过骨肉亲情的兄长.口中一声叹息.皇权.真的有那么好吗.好到他竟可以忘了.小时候他们一起在宫**患难的日子.
“摄政王.你不能认罪啊.”
“是啊.王爷.这是莫须有的罪名.您决不能承认.”
“王爷三思啊.”
……
好几名武将见白墨有束手就擒的念头.急忙出声.皇帝摆明了是要借丞相的嘴.斗倒白墨.他若不反抗.便是将手中多年來的基业双手奉上.而且.还会落个身后骂名啊.
白墨紧抿着唇线.缓缓抬起头來.看着这些跟随他上过战场.喝过酒.挨过刀的将军.心尖微微一颤.“我白墨是东耀的王爷.是皇上的臣子.”他猛地转身.直视天颜.一字一顿的开口:“皇上.白墨一生对得起天.对得起地.更对得起东耀.皇上若要将臣论罪.臣绝不反抗.”白墨弯了膝盖.峻拔的身影.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缓缓的.慢慢的.向着龙椅上的兄长.跪了下去.
双膝抵在冰冷的白玉地板上.他眉梢冷峭.背脊始终挺得笔直.单手将身上象征摄政王的朝服纽扣一颗颗解开.利落的脱下.只着了一身白色亵衣.三千青丝高束在羽冠中.如一座山.如一株松柏.即便匍匐于地.依旧不损他半分傲骨.
白子旭眼底掠过一丝喜色.他沒有想到.白墨居然会如此轻易的伏法.该不会其中有诈吧.越是容易得到的.越是让人不敢相信.白子旭处心积虑好几年.可如今.白墨就跪在他的脚下.只要他一声令下.便可将他打入天牢.驱逐出朝堂.可他却迟疑了.
双手搭在龙椅的扶手上.微微紧了紧.脸上的神色变化莫测.似挣扎.似喜悦.似矛盾……
下首百官见皇帝迟迟未有动作.也是纷纷交头接耳.丞相和廖克对视一眼.同时出声:“皇上.”
他们深沉的呼唤.让白子旭从沉思中回过神來.凝眸看着下方如同一尊石像的白墨.嘴角轻扯出一抹清浅的笑來:“朕其实也不愿相信摄政王会有狼子野心.”
他轻柔的话语.让文武百官纷纷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