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递上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批呢。”老张又一次唉声叹气。
打那以后。娟子星期天不再來邀请老张去公园玩了。放假的前两天。老张兴冲冲地找到娟子。说：“娟子。这下我可以穿上新裤子了。我们可以一起逛公园。逛市场。进影院电影……”
“批下來了。多少。”娟子惊喜的问。
“三十元。”老张得意地说。到老张高兴的样子。娟子也开心地笑了。
开学了。娟子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老张。她觉得老张如果穿上新裤子一定很潇洒、很英俊。她又一次想起了老张在文艺晚会上风流倜傥的身影。她这时。简直又把他想象成神话中的白马王子。本來嘛。老张确实长得很帅。人高马大的。再加上几份文质彬彬。娟子心里越想越甜。哎。就是这条裤子闹的。是它让老张终日郁郁寡欢。羞于交际。更耻于在大庭广众之中抛头露面。俗话说。人是衣裳马是鞍。这下子老张一定能改头换面地重新做人了。
她兴冲冲地跑进老张他们的宿舍。却一下子惊呆了。因为她见老张穿在身上的裤子仍然是原來的那条。所不同的是。在这条裤子膝盖的上部又分明多了巴掌大的一块补丁。老张哭丧着脸对娟子说：“我母亲的病又加重了。实在是……”
“……”娟子默然无语地愣了好一会。这时她才隐约想起。老张曾多次提及自己那位卧床多年的病重的老母亲。娟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宿舍的。只是感觉到老张那条又灰又旧的破裤子。越越不顺眼了。
娟子走后。老张呆呆的望着房屋的顶板。他知道娟子从此再也不会來了。他也终于明白了当初陈小红离开自己的真正原因。他已经切切地感受到了贫穷的滋味。他开始思考金钱在人们生活中的分量。尤其是在女孩子心中所占得的比重。來。考上大学还远远不够呀。一个大学生的标签绝不是走进社会生活的通行证和敲门砖。更不是什么万能钥匙。
现在。陈小红早已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她已经和同班的一个男生公开了恋爱关系。他叫宋勇。是一个个体户老板的儿子。其父亲承包了当地的一个小煤窑。是当地有名的财主。他父亲在家里把财神爷和邓爷爷放在一起供奉。他父亲常常对他的孩子们说：“我们一定要感谢政府。感谢邓爷爷。是他老人家给了我们好政策。是他让我们这一部分人先富了起來。要不是他。咱们还不是和那帮穷包子一样呀。甚至。我们还不如他们呢。你以为我们比那些穷人聪明吗。不是我们聪明。是我们胆大敢干。这年头。就是要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们以后一定要牢记这句话。政府的政策是靠得住的。政府的话是算数的。你们只管大胆的按照人家的意思干就行了。不要思前想后。犹豫不决。等你想通了。别人都把便宜全占了。连黄花菜也凉了。到时候。你连一口凉水都沒得喝。沒有一个人会可怜你。”
张智成很感谢陈小红。也感谢娟子。是她们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是在大学里课本中学不到的知识。让他开始了思考人生。开始了观察社会。开始体会金钱的重量。这样想着。他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在梦中。他找到的好多好多的钱。他抓在手里一张一张的数着。嘴角里露出了甜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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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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