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太亦是哈哈一笑,连声道谢。
天色渐亮,白波贼大营已收检得七七八八,郭太翻身上马,朝着吕布拱手道谢,率军压阵,绕过闻喜现城,往南进发。
吕布则一挥手中的方天画戟,号令大军直扑闻喜。
闻喜城四门洞开,已有不少民众自城内逃窜,吕布大军至,毫不费力地控制四座城门,而后亲率精骑在前开路,锐卒紧随其后,自北向南强行梳过去,遇有乱兵抵抗,或是杀人劫掠,一概毫不留情地当场斩杀,不到半个时辰,闻喜城内的骚乱,就被他率大军碾轧式地平息下来。
只是稍加审讯,吕布就知道原委。
牛辅果真如他记忆中那样,丢下帐下将士,只带着胡车儿几个亲信,和十来名亲卫,趁夜逃亡。当部属发现主帅已逃,无人约束下,当即就在闻喜城中作起乱来。
“有勇无谋,蠢蛋!”
吕布在心中给牛辅贴上这么个标签,令徐晃率本部三千人马,充作先锋,先一步赶往安邑,再令郝萌将降卒集中到大校场,他要亲自前去处置。
牛辅甚得董卓信赖,帐下都是西凉军中的精锐,更有一半是精骑,官拜羽林中郎将后,朝廷仅有的一点羽林军精锐和精骑,也被他囊括于帐下,征讨河东白波贼,先胜后败,帐下兵马还是有五千之数,如今尽数便宜给了吕布。
吕布给牛辅贴上这么个标签,自认并不过分。
虽然如今牛辅的处境是很不妙,最大的靠山岳父董卓身死,羽林中郎将一职又被朝廷剥夺,西凉诸将联名上书朝廷请求赦免时,有意无意地将他撇开在外,可保命手段,绝不应该是抛弃部属,自断利爪。
这个道理并不难懂得,他带着亲信亲卫逃命,地方官府可以很轻易地将他捕获归案,那些亲信亲卫,在军队里有主帅撑腰时,敢打敢杀,可在逃亡路上,他们一样怕官府衙役,一个不小心,他们跑得比牛辅还要快。
在前往大校场的路上,吕布在心里想着牛辅的事,假设要是董卓处于如今牛辅的位置,一定会以更为雷霆万钧的手段,牢牢将帐下将士控制在手中,然后,没有朝廷粮饷?自己拿,自己抢。只要手中有兵,那些个地方官吏,谁敢对此多说个不字。
大校场上,四千余降卒,其中有超过一半是骑卒,被全副武装的并州军士卒围拢成黑压压的一片,个个抱头蹲在地上,神色惶恐,不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吕布看到这般情形,面上依然带着冷肃,心底里却着实乐开了花。
“起身,起身,他娘奶奶的快起身,快!”
见到吕布到来,麾下兵卒如驱羊一样,驱使降卒站起身来。吕布满意地看着这一切,策马在降卒跟前小步来回,一言不发中带着威压。
“老子是骑都尉吕布,有不愿意跟着老子混,出列,站到那边去。”
吕布开门见山,直接将选择交给降卒,这些降卒可不是傻子,只是瞅了那边一眼,立刻就缩缩脖子,感到后颈都有些凉飕飕的,哪敢真个迈动双脚去到那边。
那边站着一群并州兵卒,个个手持闪亮的长刀,目光中带着不善,真要是有人过去了,只怕过不了片刻,就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吕布满意地点点头,高声道:“嗯,很好,没有人愿意退出。既然大家伙都愿意跟老子混,那就对了,老子的军法很简单,叫你们往东,那就别往西,叫你们杀人,那就别放火,明白了吗?!”
“明白!”
齐声高呼的,是大校场上的并州军卒,一众降卒面面相觑,吓了一跳,茫然不知该当如何应答。
“明白了吗?!”
吕布一脸怒容,怒瞪着一种降卒,再次怒吼了一句。
这下,他们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位新统帅,是要他们齐声高呼,当即憋足了劲,将“明白”二字,怒吼出来。
比起并州军卒,他们的回答参差不齐,可气势,却已经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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