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之中,两支大军互不相让,针锋相对。
文丑曾与夏侯渊、夏侯惇交过手,自信满满,虽然不一定能将他们两个中的一个斩落马下,可也不会吃亏。
下意识地,文丑就将夏侯渊身旁的不认识那人给忽略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夏侯渊一声怒吼,大刀如闪电劈下,文丑的三叉矛架起,硬生生地夹住夏侯渊的一刀,双马交错,眼见着就要彼此错过。
就在这时,文丑眼角余光注意到,那名不认识的壮汉,双手各持一把短斧,拦腰就是一斧,横扫过来。
文丑暗叫一声不好,急促之间,来不及收回三叉矛,只得就这么弃矛,仰身,后背硬生生地贴着马鞍,双眼捕捉到一片斧影飘过,心里刚刚暗叫侥幸,就猛然紧缩,全身寒『毛』竖起,如坠冰窟。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此人所使的是双手斧,一斧扫空,另一斧当即搂头劈下。
“难道他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躲闪?”
文丑在生死关头,竟然还有这等想法,而后双眼一黑,意识涣散。
“杀!”
双斧将文丑砍杀于马上的,正是曹『操』帐下猛将许诸,他连看上一眼文丑尸首的兴趣都没有,直接朝着前方怒吼。
又是一个大嗓门,怒吼声如雷如涛,气势浩然,再加上一个照面间,就将文丑斩杀,更倍添他的气势。
两军对垒,从一开战,就胜负已分。
袁军虽然jig锐,悍勇,可惜主帅文丑身死,极大地打击了士气,稍一接战,对战就成了追杀战,堪堪成熟的麦禾,在双方大军的践踏下,毁于一旦。
濮阳,太守府衙,内书房中,虽然早就知道,文丑和张郃所率大军,不会这么快就有结果禀报,袁绍还是就这么一个人,静坐了几乎整整**。
天『色』大亮时,数骑疾奔入城,直奔太守府衙。
所有见到的人都知道,这定是有紧急军情,不然,不会如此打马狂奔,战马,骑士,皆是汗湿重衣。
很快,就连仍在内书房中静坐的袁绍,都能听到门外传来的隐隐喧闹声,他不悦地皱眉,睁眼,起身,只觉得双腿酸麻,差点就因此而踉跄跌倒,幸好他见机得快,扶住案桌,这才没有跌倒在地。
如此双手撑着案桌,袁绍站立良久,才觉得双腿的酸麻有所好转,可是一迈步,还是觉得脚步虚滑,似是脚下不受力一样。
“主公,主公,急报!”
门外传来一迭连声的喊叫,袁绍不悦地大皱眉头,喝斥道:“何事如此惊慌,成何体统!”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数名亲卫架着连路都走不动的信使,迅即入内。
“颜,颜将军,急,急报,”信使瘫坐在地,喘着粗气,禀道。
“颜良?”
袁绍心里升起一股不安来。
颜良乃是坐镇鄄城外的大营,如何是他遣人前来急报?
既然是急报,一众亲卫当即识趣地退出门外,还识趣地掩上房门。
“快说,到底何事?”
袁绍已有些急不可耐,当即低声喝问。
信使长吸一口气,禀道:“颜将军,急报,文将军,中伏,兵败,身死,颜,颜将军,率军,与敌激战,敌军,势大,主公,主公,早作,打算!”
“早作打算?!”
袁绍眼前一黑,往后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顷刻间,脸上即灰败如死灰,再无一点血『色』。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地回响:“败了,败了……”
突然,他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望空喷溅而出,整个人软软地瘫软在地,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