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星殿房间内,随着两条雷龙如穿越虚空般出现,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身为这场神罚天雷当事人的张浩,竟然仍安静的躺在床上,似乎外面发生的一切跟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身影一闪,出现在房间内,刚刚稳住身形,塔褚入眼看到此刻在张浩的头顶,有着一枚虚幻的莲花悄然绽放。这朵莲花的每一片花瓣都晶莹剔透的近乎透明,整体看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冰清玉洁,而那一黑一白两条雷龙这会儿竟十分温顺的盘旋在莲花上空,随着一缕缕淡淡的冰气升腾,荡起层层缜密的水纹,将两条雷龙笼罩住,塔褚能明显感觉到,雷龙体内原本内敛的神则之力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流逝着。
这一幕画面,明明很诡异,却让塔褚又丝毫找不出任何突兀的地方。
因为以真正神罚天雷的无上威势,但凡神雷所降,必然都伴随着惊心动魄的危险,特别是那些天赋卓越的神灵,由于在同一境界的突破,要承担比其他人更加苛刻的躯体和神碑洗炼,哪怕侥幸扛过,最终也无不是筋疲力尽,更有甚者,在整个突破过程中深受重创的例子也绝非少数。而现如今,在这朵莲花荡漾的细密冰色波纹中,两条雷龙就像如鱼得水般轻松自在,哪里还有星空世界至高无上的神则威严?
“唰”
毫无征兆之下,眼前原本祥和的画面中,雪莲内郝然卷起一层水花将两条雷龙一口吞没,旋即一闪便没入张浩的脑域世界内消失不见,塔褚的眉头微微一抖,下一刻,他立马发现身后虚空传来一阵阵隐晦气息波动,顿时一道道苍老的身影凭空出现。
“怎么回事?”
不得不说,这些长老都是老成精的人物,几乎塔褚前脚离开,他们后脚就紧跟而至。毕竟那些准五阶宙力丹药或许在天神境神灵眼中都是珍贵的修炼资源,可在他们眼里,跟刚才空中神罚天雷表现出的异象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也不管是谁的丹药,胡乱收起一些,便迫不及待的赶到,。不过任谁也没想到,面前出现的竟是一幕再为平静不过的画面,甚至房间里除去在场众人的气息外,就连雷龙的神则气息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尽管心里同样满是疑问,可刚才那诡异的一幕连塔褚自己都无从解释,所以这会儿感受到众人将目光全部集中过来,他连忙收敛心绪,脸上适当的表现出一副迷茫之色,装糊涂道:“老夫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赶到时,只见两条雷龙如同两道流光,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在小浩身上到处流窜,不过这一过程持续的时间极短,两条雷龙幻化成的流光就彻底融入了他的体内。”
“是吗?”
满脸狐疑的瞥了一眼怎么看都不像是故意装出一脸迷茫的塔褚,邵长老小心翼翼的感应着张浩身上流露出的气息,最终却一无所获,他不禁与旁边几位同样满脸失望的老者对视一眼,房间内重新陷入沉默。确实,众人与塔褚间先后赶来的间隙不过七八秒时间,按理说哪怕神罚天雷诡异褪去了表层的狂暴雷力,但能达到那种规模和威势,单单神则相融的过程,也绝非两三个时辰能够轻易完成,更何况如今只有短短几秒钟?
......
一片神秘的虚空,整个天地似乎被一层无形的屏障自上而下切割开一般,使得世界完美的一分为二。
一半世界呈现白色,那种白不是自然界白天阳光铺满大地的明亮一片,而是纯粹的白。另一半世界呈现的黑色,同样不是夜幕降临后的黑暗,奇异的是,身处其中根本不会影响视野,只不过视线内充斥着一片暗无天日的黑。更诡异的是,这方世界并不是类似于神界或凡界的虚空,它看似是立体,又看似一片纤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平面,简直匪夷所思。唯一能让人感觉到这片虚空存在的是,无论虚空呈现立体还是平面,黑白分明的两个世界里,都无时无刻有着一丝丝缜密的波纹在轻微荡漾,扩散,永远没有停止的趋势。
一道身影,就静静躺在黑白交接的正中间。只见此时的张浩,双眼紧闭,身躯宛若一片柔弱无骨的纸张,在身下的波纹中缓缓漂浮着。
其实,在这样一方神秘的世界里,连张浩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否真实的存在着。因为当意识处于混沌状态下时,他只能感受到浑身被一股暖洋洋的温暖环绕,即使有时稍微清醒,他都发现整个身体就像被切割成了无数份,明明能感应到它们的存在,但始终无法控制任何一个部位,那种感觉让他十分抓狂。
“呼呼”
整个世界里,唯一存在的声音,是响在耳畔的清晰呼吸声,这也是张浩唯一能确认自己活着的证明。而且这么久以来保持着半梦半醒的状态,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当时那一幕圣树残身赋予的记忆映像进行到了最后,给他留下的最后印象就是,神王殿角落残存着的一小片星殿,似是有着无限的诡异,几乎是赵岚的身形消失的同时,那片星殿方向就顿时化为了一片黑洞,吞没了广场上大快快的碎石,吞没了残破不堪的神王殿,吞没了空中浓厚的雾霾,当然也吞没了张浩,甚至整个过程中,后者连任何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陷入了一涡重重旋转的黑洞内,渐渐失去了意识。
“除掉他,可保神界!”
某一刻,当脑海中宛若无数次重复的梦境般,再次鬼魅的炸响出一道声音后,心口剧烈起伏间,张浩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尽管在不知道多长时间的昏睡中,这一幕画面在脑海里已经发生过了无数回,可每一次当那一道明显是赵岚的柔和声音在脑海中飘起,他都立马有一种身临其境的压迫感,哪怕接下来即将出现的场景早已烂熟于心,他仍有一种用尽全力绷直身体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