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师父,就要有做师父的样子。所以,周小草端着架子,腆着并不突出的肚子,雄赳赳气昂昂地,恰像是一只每次斗鸡都失败,获得了最佳**的公鸡,跟着徒弟白清之进了一个雅阁。
这间雅阁,面临渭水,窗外就是一处花园,只可惜,现在是冬日,就连那月季花都已经败了,也不甚好看。但是可以想见,到了春夏季节,这自然是很漂亮的所在。月季,英文名称“chinese-rose”,在世界上都享有崇高的声誉。这种花最早是在中国培养出来的,几乎就是“月月红”,一个月对它来说就是一季,就要开花,因此名为“月季”,好多城市还把月季当做市花。更别提它的儿子——玫瑰了。中世纪时候,月季传到欧洲,和欧洲蔷薇杂交,于是玫瑰就诞生了。
周小草是个焚琴煮鹤的家伙,哪里会欣赏什么美景,顶多也就是会欣赏美女而已。进了这雅阁,他就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企图找到哪里能够放得下大于等于一千两黄金。
很可惜,白清之说道:“吾师,别人都是冲着钱来的,只有您是大智慧,一定不喜欢这些黄白之物。这样吧,弟子这里有一枚令牌,是京城里面一位大人物送给弟子的。现在,弟子将它送与吾师,聊表弟子无限敬仰之情啊!”
我草,我草,我草草草!
一万只草泥马在周小草的内心里奔腾。本来想着,不光答对了三道题,还被拜了师,这应该是送上一半家产吧怎么着?岂料,就给了一枚破牌子。这牌子即便是纯金镶钻的,也值不了千两黄金吧?
周小草想到了一个寓言故事。
从前(好像每个故事的开篇都是这两个该死的字),有两兄弟。弟弟勤劳勇敢,哥哥懒惰怯懦。弟弟有一次扛着一麻袋大葱去了大漠深处,来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王国。这个王国没有见过大葱,于是国王十分喜欢,赐给了他一麻袋金子。弟弟回来之后,哥哥也想发财。他想,这个国家的人既然没有见过大葱,那就自然也不会见过大蒜。于是,哥哥带着一麻袋的大蒜去了。果然,国王十分高兴,非常感谢他给这个国家带来大蒜这么好的东西。可是,国王觉得送黄金太小气了,就从国库里拿了几根珍贵的大葱赐给了哥哥......
周小草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是那个贪得无厌的哥哥,这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呀!我能说脏话吗?
看着白清之那期待的眼神,好像自己不收下这“珍贵的大葱”,就会抱憾终生一样。没办法,周小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将心一横,接过了这一枚价值好几棵大葱的——令牌。
白清之无比欣慰地说道:“吾师不用感动至此,来日去到京城,还有和弟子相见之日呀。”
周小草心说我这哪儿是被感动得啊,我这是心疼那到手又飞走了的一千两黄金啊!
白清之又从怀里掏出来一把银票,递给了周小草:“吾师!弟子这里钱虽然不多,也知道吾师将来有许多用钱的地方,这八千两银票,就请吾师收下吧。”
有钱啊!有钱你咋不早说呢!害得人家小心肝“噗通噗通”乱跳,还害得人家的泪水都流出来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没钱时啊!
周小草颤抖着双手接过这沓子银票,有那么一点小小的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不太好吧?”
白清之说道:“师有命,弟子服其劳。昔日黄老夫子,以六十岁高龄亲自服侍师父,不让儿子代劳,为其不够资格。弟子这才贡献了八千两白银而已,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我草,我喜欢这样的弟子!
......
沧州,西门府。
西门柳陪着谢炳洲,笑脸一直就那么保持着,不能不说西门柳这个商人的确是十分的够格。谢炳洲忝为一州知府,是本地的父母官,他能屈尊到了西门柳这样的商人之家,也算是令西门府蓬荜生辉了,西门柳哪里还有不笑脸相迎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