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惟乔闻言才想起来,开席之前戚氏给她讲过,长安这边寿酒的习俗是宴会气氛最热闹的时候给寿星拜寿。
她忙跟盛惟娆说:“那我去准备了。”
同戚氏从旁走小门出去到庭院里,就见建安郡君以及元冬籁等高密王妃的孙女孙儿外孙女,都已经在等着了,庆芳郡主正蹲在地上,给容灵眺还有容灵睢整理衣襟。
戚氏看到了忙过去道谢:“劳烦你了。”
又问伺候这俩儿子的下人为什么会让庆芳郡主代劳应该她们做的事情?
俩乳母唯唯诺诺的不敢作声,还是庆芳郡主出言给她们解围:“乳母是给他们整理好的,但他们自己淘气,老是想把衣襟扯歪,所以我就过来给他们收拾,顺带哄几句。”
戚氏闻言就是一皱眉,她平时显然是个严母,见状原本还在拉拉扯扯的小兄弟顿时屏息凝神,摆出“我很乖很听话”的模样。
“等会回去之后,罚你们少吃一块点心!”不过戚氏不为所动,低喝道,“要是过会儿给你们祖母拜寿再不用心,接下来十天都没有点心!”
容灵眺跟容灵睢顿时跟被霜打的茄子似的,沮丧的一塌糊涂。
戚氏又说长子容灵瞻:“你是长兄,弟弟们不听话,为什么不出面喝止,还要你姑姑来操心?”
见容灵瞻一脸迷惘,建安郡君忙上前解释道:“娘,是这样的,方才二妹妹跟三妹妹跑的不见,底下人一时间寻不着,我跟四弟都在帮着下人找,刚刚才回来呢!回来的时候,已经看到姑姑在哄五弟还有六弟了。”
广昌郡君跟云阳郡君顿时凛然,低着头,看都不敢看戚氏。
庆芳郡主看着几个侄子侄女小心翼翼的模样,就说戚氏:“小孩子不懂事很正常,大嫂却是忒严厉了点。”
“庆芳,我管孩子的时候,你大哥都不作声的。”然而戚氏并不买账,皱眉道,“玉不琢不成器,现在不管,等以后养成了坏习惯,再矫正可是难了!再说小孩子不懂事正常,小孩子胡闹挨打也是常事,哪里就那么娇贵了!”
盛惟乔虽然觉得戚氏教子很有原则,不过考虑到马上要给婆婆拜寿,还是打圆场道:“今儿个是母妃的好日子,侄子侄女们心里高兴,玩的有点忘乎所以也是难免,不如饶他们这次?毕竟一会儿要去给母妃磕头,若是孩子们个个垂头丧气的,里头众人看到,也是扫兴!”
戚氏因为她是新进门的妯娌,又考虑到容睡鹤在高密王妃跟前的地位,到底给她面子,板着脸对一干子女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谢谢你们姑姑、三婶?”
又说,“你们三婶的话听到了吧?这次就算了。回头若是拜寿时故意摆苦瓜脸,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建安郡君几个才乖乖儿的说“听到了”,月洞门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就见世子容清酌当先,密贞郡王容睡鹤、怀远侯元流光父子紧随其后,正联袂踏入。
他们到了之后,与各自的妻子稍微交流两句,守在外间的下人就有悄悄进去通知的,于是片刻后,司仪就开始唱礼,让众人按照亲疏、辈分跟长幼进去拜寿。
这时候里头已经在高密王妃跟前空了一块地,搁上锦绣蒲团。
虽然容睡鹤幼于庆芳郡主,但因为他是儿子,按照这时候的习俗,比女儿要亲。
所以世子夫妇拜寿完了,也就轮到他跟盛惟乔进去了。
高密王妃很是开心的受了他们的礼,拿了一对羊脂玉鸳鸯戏莲玉佩作为赏赐。
下面是庆芳郡主与元流光,没人不识趣的提容清醉跟惠和郡主,所以完了就是孙辈们了。
年纪比较大的,比如说建安郡君等人自然是有模有样,叫周围的宾客都说:“王府到底是王府,诸郡君、王孙真正是有规矩有气度。”
但轮到年纪最小的容灵眺跟容灵睢时,却还是闹了一出小小的热闹:分别是五岁跟四岁的小兄弟进门之后,倒是直奔蒲团磕头,只不过砰砰砰的磕完之后,说了句“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王妃才道了个“乖”字,他们就一骨碌爬起来,直扑王妃膝头,一左一右的要她夸自己拜寿拜的好:“娘说要是不好的话,就不给点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