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丽节,你去点齐一队兵马,先行赶去窄谷查看动静!”程美竹的猜测,吕时雨也有,此刻就神情凝重道,“既然敌人采用了挖坑的方式来拖延咱们的行程,显然他们要么还没赶到窄谷,又或者窄谷那边还没准备好!既然如此,咱们自然不能如了他们的愿!你提前去,或者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或者先行占下要害之地,以保咱们大军顺利通过窄谷!”
出了窄谷之后,接下来的路上虽然也有便于设伏的地方,但跟窄谷比,那些地方实在好太多了,至少不会出现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
程美竹答应一声,拨转马头去挑人,吕时雨则缓辔到了盛惟乔跟宣于冯氏所坐的马车畔,隔着车帘说道:“娘娘,冯老夫人,可否一谈?”
“将军请进来就是!”里头姨甥俩是一直在听着动静的,闻言立刻招呼。
吕时雨道了声谢,才跳下马,爬上车辕,又抖去了斗篷跟盔甲上的积雪,告了声罪,挑帘入内。
“吕将军,方才听士卒说,前头路不太好走?”盛惟乔将一盏热茶朝他推了推,直截了当的问,“却不知道是怎么个不太好走法?”
吕时雨说道:“娘娘,是这样的,探子在路上发现接连的十几个大坑,都是前锋无法迅速修复,得等咱们赶上来才能派遣足够的士卒收拾的。所以末将的副将怀疑,这是因为有人想在前头一处险要地形设伏,只不过时间上不太来得及,这才用这种方式来拖延咱们的速度。”
“险要地形?”盛惟乔跟宣于冯氏闻言,对望了一眼,就说,“可是一处狭窄山谷,抬头都不怎么看得到天的?”
吕时雨道:“娘娘真是好记性,正是那地方。”
盛惟乔心说,那么有特点地形,偏偏还是从东面去益州的必经之道,谁会记不得?
不过她之所以一听就猜这地方,却还有个缘故,就是之前他们来西疆的时候,容睡鹤之所以能带着一群干了多年盗匪的乌合之众,将孟家乾的三千精骑打的落花流水,便是择了这地方设伏。
她当时还以为伏击的地点是在临时安置过她们的小山寨附近,结果当时队伍经过这窄谷时,她随口跟容睡鹤说:“这地方怪吓人的,你当时怎么没选这儿坑孟家乾?八成效果更好。是因为离益州太近了吗?”
结果容睡鹤就笑了,道:“当初就是在这里下手的啊!只不过后来留了人收拾残局,我重新折回去接你们而已。”
此刻听了吕时雨的话,盛惟乔脸色就有点古怪:“莫非是孟家乾?”
“末将已经派副将带了一部分士卒,先行赶往窄谷探路。”吕时雨谨慎的说道,“目前还不清楚是什么人想害咱们,不过两位请尽管放心,北疆军并非徒有虚名之辈,无论幕后之人有什么来头,末将必定会将两位平平安安的送抵长安!”
他这会儿过来主要是安抚一下两位尊贵的女眷的,所以说完事情,也就告退了。
留下姨甥俩悄悄咬耳朵:“是孟家乾么?”
“他要是知道咱们在这里,十成十会这么做。但按照道理来讲,他应该还不知道吧?如此却也未必了。”
“不过就西疆目前的情况,除了他之外,还有谁会这么做?北疆军精悍之名天下皆知,可不是散漫已久的西疆军跟什么乱七八糟的游兵散勇能打主意的。”
“没准是茹茹买通的内奸呢?密贞不就是因为茹茹其实已经悄悄靠近,才催着咱们赶紧离开的吗?那么茹茹就算不知道咱们在这里,也未必肯放过老对头北疆军啊!这不就叫人在路上做手脚,想尽力把这支北疆军拖住?运气好的话,还能挑拨离间一把!”
“这些也还罢了,我就怕幕后真凶是西疆黎庶。”盛惟乔叹了口气,“如今天寒地冻的,倘若是百姓饥寒交迫之下为非作歹,却就麻烦了!”
本来茹茹的进犯就够西疆喝一壶的,这时候再闹个民变,且不说孟氏肯定会就此发难,就说战局也必然不容乐观。
“什么百姓会蠢到袭击军队?”宣于冯氏认为这不太可能,“他们又不是傻了,远远的看到北疆军这甲胄鲜明秩序井然的样子,就该知道这是一支劲旅,要真有坏心的,躲都来不及呢!遑论是打主意了!”
盛惟乔说道:“姨母您忘记方才吕将军说的话了?路上可不只一个坑,乃是十几个大坑来的。这哪里是一会儿功夫可以弄好的?必然是前两日就开始挖的。算算北疆军的行程,十成十是他们才走过去就动的手!”
“这么着,大部分人都不会料到北疆军抵达益州之后,气都没喘匀呢就又折回来了!”
“所以这些坑没准人家是打算对付其他人的呢?只不过恰好被咱们赶上了而已!”
这话说出来,姨甥俩忽然一块儿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