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桓观澜的弟子,还是最受重视的关门弟子!”舒贵妃没好气的说道,“让他给我们做嗣子,将来别说住进馨寿宫了,不步上柔贵妃的后尘就该谢天谢地了!”
舒葶闻言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桓观澜不是早就死在海上了么!?”
“怎么不可能?!”他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这话,贵妃更生气了,忍不住数落道,“当初我们姐妹要在宫里伺候陛下,所以把事情托付给你了,你是怎么说的?信誓旦旦的保证会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结果呢?!”
“桓观澜失踪的事情弄的天下皆知,要不是陛下下死劲的护着我们姐妹,他那些学生都恨不得冲进宫来撕了我们!!!”
“然后还让他逃出生天不说,更在玳瑁岛优哉游哉的过了这些年!”
“我们不求你跟太后那老妇的娘家人一样能干,就这么点儿差事你都不能做做好,你……我们怎么就这么命苦!!!”
舒葶闻言也不高兴了,梗着脖子说道:“是啊!你亲爹我没本事,帮不了你们什么不说,还总是拖你们后腿!可我是故意坑你们吗?人笨,没见识,没能力……你当我乐意?!还不是咱们老舒家祖上福薄,饭都吃不上了,还顾得上其他?!”
“要不然,我舍得把亲生骨肉卖进长公主府?!”“我再混账,终归也比高密王好!”
“至少我从来没想过故意害你们不是么!”
“当初你们姐妹颜色好,多少达官贵胄想买你们去做小,我都没答应,之所以送进长公主府,还不是为了给你们个好前程?!”
“我作为亲爹,是尽了力的!”
“……”舒贵妃跟舒昭仪对望一眼,都有点想吐血:当她们不知道?舞阳长公主豢养美貌歌舞伎人以讨好宣景帝的事儿,当时的贵胄人家是全部心知肚明的。可是就舒家的门楣,舒葶怎么可能晓得?!
那会儿舞阳长公主的驸马阳武侯郦均则还在,普通人都认为长公主买人,要么为了充当家伎招待宾客的,要么就是为了笼络驸马的!
谁会想到是给宣景帝准备的?
之所以舒葶会拒绝其他买家,把一双女儿卖给舞阳长公主,原因不过是舞阳长公主府的采买给的银子最多而已!
“天下当爹的那么多,你偏偏要跟高密王比,我们这做女儿的还有什么好说的?”贵妃定了定神,冷笑道,“你怎么就不跟密贞郡王妃的娘家父亲比?!”
她懒得跟这个爹争论,正要继续同昭仪商议对策,舒葶有点恼羞成怒的说道:“我有盛兰辞的身家么?我要是有南风郡盛家那么多银子,还能不让你们成天过着呼奴使婢的日子!?”
又说,“反正你们如今得宠的很,陛下什么都听你们的!既然如此,密贞不好,换一个嗣子不就是了?那个冯理,我回去就给门子说,以后都不见他了,成了吧?”
贵妃怒道:“你说的轻松!!!换个嗣子,你说换谁?!没有权势实力的支持,回头陛下一个三长两短的,你真以为一道遗诏就能决定帝位人选?!而且你这一路进宫来,难道没听说馨寿宫偏殿发生的事情?!”
舒氏姐妹不知道公孙喜乃是受盛惟乔之命前来,出发之前也压根没只会过西疆,只怕西疆的容睡鹤,也是此刻才得到消息。
所以想当然的认为,警告莫太妃,以及托冯老太爷去舒府找舒葶来做说客,都出自于容睡鹤之手!
这么着,她们顿时就想到,“那边莫太妃才被匕首划破了脸,这边冯老太爷就让你来说服我们将密贞正式过继到膝下!这是什么意思?!显然就是在委婉警告我们,倘若不依的话,莫太妃就是个例子!”
“那老妇左右是先帝的未亡人,也这把年纪了,一张老脸被划烂也无所谓!”
“我们姐妹呢?!”
“虽然陛下对我们自来宠爱,然而男子总是好色的,若是我们这面容挨上几刀……你说会怎么样?!”
舒葶吓了一大跳:“你们可是天子宠妃!自来侍从如云的,密贞想对你们动手怎么可能?!”
昭仪叹口气:“爹爹,您忘记他是谁的弟子了吗?桓观澜!那位乃是两朝元老,当年手一度伸到周大将军的左右,何况这皇宫?!而且莫太妃固然这些年来声名不显,到底是高密王的生身之母,高密王对他这亲娘的安全还是很上心的,偏殿那边的人手可也不少!就这样,到现在都摸不着头脑呢!可见这内奸隐藏之深!”
“要知道馨寿宫因为住着一位太后一位太妃,乃是被孟氏还有高密王再三篦过的,尚且出了这样的事情,何况咱们这乐宜宫还有安福宫?!”
“您没看到,太后娘娘都在事发当天,就急急忙忙的要搬家,避去上林苑?!”
“就算咱们这两宫的人,如今用的大抵都是桓观澜出事后才提拔上来的,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万一咱们承担的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