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云容裳突然小嘴一撇,两滴眼泪就滚落。
弄得许清欢一脸茫然,有些无措,抬手替她擦拭着眼角的泪迹:“怎么了,这是?别哭啊,有什么事跟我说,别担心,有我在呢!”
她不说还好,这话一出,云容裳哭得就更凶了,一下子扑到许清欢怀里:“对不起!呜呜呜……对不起!”
“哦,没事没事啊。”许清欢揽住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柔声地稳:“怎么了,这是?”
云容裳从她怀里钻出来,又长又翘的睫毛湿润黑亮,粉扑扑的脸蛋,红红的鼻尖,倒是别样的可爱。
“锦儿说得对,如果不是我。清欢你和南王就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我的错,以前我还自以为是,不以为然,如今想来,我真是傻透了!”
许清欢一怔愣,“你……”
“都怪我太大大咧咧,以前总想着自己。如果早一点发现,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说话间,云容裳吸了吸红红的鼻子,“清欢你去找南王吧!”
“没事,都过去了。”许清欢撑起一抹笑,她不知道云容裳看出多少事,但那日在酒楼之上的对话,云容裳和萧锦肯定是没有听到的。“不怪你,馥儿。我没事,馥儿。”
“你去见见南王嘛!”云容裳抓着许清欢着急地说,那双眼睛又大又黑,里面闪着耀眼的光芒:“当初坊间流传夫君流连青楼,当时我也一样气得想像我爹一样,扛着一把大刀前去一刀劈了他!可是我相信他,也相信自己的眼光。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万一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呢?到时候再下定论也不迟呀!”
“我……”看着云容裳坚定的神情,许清欢想起当初她背着一个包袱说要跟叶泽华私奔的样子。那个时候她问过自己,自己是否也能像她一样,不计后果,无所顾忌。
“去吧!”云容裳紧紧地握住许清欢的手,仿佛在给她力量。“如果因为误会而各自伤心,岂不是遗憾?我虽然不了解南王,但是听爹说过,他是一个好男人!”
“噗嗤!”许清欢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你知道怎么是个好男人了?咦……成了亲果真不一样呐!”
刷地一下,云容裳的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正想说什么,不过看着许清欢此时灿烂的笑容,明媚,澄澈,一瞬间失神。想起,上一次许清欢这般笑容,好像是很久以前了。
作为朋友,她好像一点都不称职。她一手搭在许清欢的肩上,拍了拍:“对嘛!这才是清欢你嘛!”
许清欢一怔,脸颊随即漾开了一个更灿烂的笑容。两人的笑声从马车内传出,那么纯粹,那么温暖,似乎能驱散这雪夜的寒意。
之后,云容裳又靠着许清欢讲了许多许多,在阮瑶的问题上,自己深刻地检讨了百八十遍,说着那天在溪山寺的相遇。
许清欢出来的时候,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些。
见她出来,叶泽华也朝这边走了过来,那伞顶的积雪因为动作,沿着伞缓缓滑落。呵气之间,吞吐一团白雾。他走上前,刚好云容裳跳下马车。
只见他很自然地将伞送了过去,遮住了白雪,任雪落在自己肩头,无奈地摇头:“都说下雪有寒气,你怎么又不披披风出来?”
“哎呀!你好啰嗦!都说了我没有那么柔弱了!”云容裳不满地嘟哝了一句。
“好好好。现在话总算是讲出来了,总该能好生安歇了罢?”独自在雪里等上这么久,还遇上云容裳的小傲娇,叶泽华语气中没有半点不耐,反而是浓浓的宠溺。
“因为我的事,害得天涯兄这般折腾,真是抱歉。”
“人有三急,清华当日出手解我与馥儿的燃眉之急。区区小事又有何妨。”
“呵呵……”许清欢忍俊不禁,连连点头,目送两人离去。
“咯吱咯吱”车辙压在雪上,低低地吟唱着。
马车留下的车辙印子,过了不久,就被雪覆盖。
许清欢扬起脸,雪落在脸颊。冰冰凉凉的,很亲切,很舒服。
闭上眼睛,下着雪,周围很寂静。
她不是北如歌,也不是许清欢,她是沧雪山上的九黎,如果她是九黎,她会……不顾一切去找阿九!
雪还在簌簌地下着,今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来得更早更汹涌。
辗转反侧夜难眠,许清欢一个鲤鱼打挺,月光照在雪地,世界变得皎洁。
望着窗外一片明亮,许清欢勾起唇角,抓起旁边的绒毛锦色披风往外跑去,在雪地留下一串串小小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