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谢大家不远千里而来,参加劣徒马惊涛的大婚,遥想施某当年成亲的时候,可没他这般好运,能够邀请这么多豪杰到场,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新人。”
正堂那边响起的洪亮声音,把杨不屈想要说出的话给打断了,眼看周边的人都站了起来,几人也不好再坐着,这话题也就暂且搁下。
“在小徒正式拜堂之前,有件事想和大家宣布一下,想必诸位也都等得不耐烦了,咱们就长话短说,免得年轻人嫌我们这些老家伙不懂事,耽误了入洞房的时辰。”
话里带着俏皮,顿时引来全场大笑,在这般喜庆的氛围下,那位南剑门的执事长老顺势站了起来。
马惊涛眼中一直闪着亮光,很享受这种被人万众瞩目的感觉,哪怕自己只是配角,但毕竟是站在了舞台上,而且出演的戏份还不低。
倒是一直被红布盖着的许心琴有些不耐烦,这步骤可没人告诉过她,如今遮头盖脸地站在这,不用掀开盖头也觉得自己站在这像个傻瓜一样,心里有些怨气,前面进行得都挺好,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和自己想要的不一样了。
有什么事不能等我拜完堂再宣布吗?真是搞不懂这些江湖中人。
许复也有些不喜,和马惊涛的父母一样,对这完全没有通告过的环节表现出一脸的莫名其妙,但也不好说什么,且当他们这类人都喜欢这样吧。
“南剑门曾伦,见过诸位。”
说是执事长老,实际上曾伦也就五十开外,留了点淡须,一张国字脸,习武的缘故,让他看起来更不像年近六十的人,何况这世界能活百岁者比比皆是,这六七十的武者,大抵也正值黄金阶段。
曾伦刚一开口,气场就出来了,作为南剑门的执事长老,统管各州道府郡三十万弟子,久居上位的豪侠,一言一行都牵动人心。
“想必大家伙早有耳闻,我南剑门欲在今夏筹备江北分堂建立之事,呵呵,诸位也都知道,江湖传言,一向真假难辨,就算是同一件事,也会解答出不同的味道来。”
“为此,借着今日之喜,大家伙都在,曾某代表南剑门,来澄清一件事。”
“南剑门,今夏确实要往江北建立分堂,其实这件事早在两年前我们就已经和薛家进行过交涉,那边也并不反对...”
话一出来,底下的议论就鼎沸了,有嗤笑声,也有非议之语。
按照江湖规矩,无论是一个门派新兴,还是向外拓展,都免不了一场龙争虎斗,开门立派,不是简简单单找个院子挂块招牌就好的。
像南剑门这种已经家大业大,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门派,要往周边建分堂,这还容易,毕竟影响力都在这周边,可要说跨过江去,插手到人家的地盘里,那这是非就不少了。
如今薛家倒塌,尸骨未寒,你就说要去人家的地盘开分堂,这不明摆着落井下石吗?
言论就是这样,薛家在的时候,你南剑门能够把分堂立到那边,那是你有本事,无论是用打的,还是私底下的某种交易,这都没什么话好说。
但现在人家遭逢大难,还有大堆子弟潜藏在外,相当于只是猕猴散,可山头还在,你作为一个名门大派,说过去就过去,这让一干侠义心肠的人怎么想?怎么看?
这种事,越是名声在外的大门大派越会谨慎选择,通常会等到事情冷却,有人试水了,各方无异议之后,这才率队杀过去。
反倒是小门小派无所顾忌,有机可乘就行,而不少门派,当初就是借着这种环境成长起来的,当然,能够在时间中成长,能够在各方夺利的环境下站住脚跟,这本来就是一种本事。
“说得真是好听,还早就交涉过,呵,若是薛大侠在的时候,南剑门真敢吭声,说踩过江北?”
“别说薛大侠,便是薛烟客薛家主还在,他南剑门也不敢开这个口。”
“南剑门有点厚颜无耻呀。”
“你急个屁,那都是人家的事,和咱们这种小角色有什么关系,怎么,你也想去江北分一杯羹啊,那边确实灵田万亩,你敢去占吗?”
“行了行了,看到没有,那边是大江帮的人,且看他们怎么应对。”
曾伦等人虽说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得来的效果会这般差。
他内心冷笑,真当这些家伙是侠肝义胆,那就是蠢货,哪个不是上下嘴唇一碰,图个痛快,反正站在大公大义那边就准没错,何况这里边多数是看不得别人好的家伙,他碰不得的东西,也不会想你得到。
就在曾伦聚气,准备再说话的时候,外边匆匆跑进来一个南剑门弟子,满色慌张,三步两步就赶到堂前。
“什么事?”
众人的声音也就小了点,这种情况怎么看怎么像有人来踩场子了。
那弟子支支吾吾,想必是不愿当着这么多英雄的面开口,曾伦瞪了江宁分堂的堂主一眼: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弟子?尽他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搞得好像南剑门很怕事一样。
“说!”
那弟子被堂主一喝,当下不敢再扭捏了:“外边,外边有三人,说是典狱司的。”
“典狱司?!”
场上顿时沸腾,好像掀开了锅。
呵,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