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宓随便找了个旅馆住了一晚,没有回家,霍南邶打了两次电话过来,最后简宓索性把手机关机了。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再也不用伪装自己,她痛痛快快地捂进被子里哭了一场,在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酒店的窗帘厚重,密不透光,等她一觉醒来,房间里还漆黑一片,时钟却已经指向了十点半。
喉咙哭得有些哑,眼睛都是肿的,头疼欲裂,简宓不得不要来了冰块敷了一敷,勉强收拾得能见人了,这才准备去退房。
打开手机,各种消息蜂拥而至。
大学同学群里有几百条的消息,简宓看到了苗于兰在群里蹦跶,直接把微信群关闭了。
林憩刚刚夜班下,在三人小组微信群里艾特了她好几条,兴致勃勃地问她那天的晚餐有没有把霍南邶给感动了。
每问一句,就好像心口上被划了一刀,
要是能把前天晚上的记忆从所有人的脑海中铲除,那该有多好啊,没有绣球花,没有手办,更没有纪念日。
她退出了微信,下意识地打开了微博,在首页茫然停留了一会儿,忽然一下好像被烫到了似的惊跳了起来:昨晚还要用搜索才能看到的那个话题,现在直接挂在了首页。
云黎姿和霍南邶的新闻已经发酵了,云黎姿的粉丝大骂营销号收钱黑云黎姿,黑粉、路人粉则一溜儿在云黎姿的微博下骂她小三、不要脸。
云黎姿的工作室则发布了一条声明,声称两人是普通朋友和投资关系,当天晚上是在谈工作,工作室将保留对恶意诬陷追责的权利。
然而这个解释真的很苍白,底下的热评第一有近万条回复和点赞:你们都误会云黎姿了,在房间里一起呆了九个小时,真的是在盖着被子聊理想谈人生,人家的理想就有这么多,你们这些没理想的loser懂什么!
看看转发量,简宓忽然恐慌了起来,这样下去,她所有的亲朋好友都会知道霍南邶出轨的事情,父母那里也要瞒不住了,霍南邶他到底要干什么?
敲门声响了起来,简宓定了定神,拉开了门,霍南邶站在门外,隽挺颀长的身姿一如既往,只是嘴角再也没了宠溺的笑意。
手被一把抓住了,霍南邶拽着她就往外走去,简宓一路挣扎踉跄着,又气又怒:“你松手!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爸以为我把你五马分尸了,嚷着要报警,”霍南邶一字一句地道,“咱们过去说个清楚。”
简宓急了,照着他的后背一阵乱捶:“你怎么告诉我爸了!他还不得急死了!霍南邶你这个混蛋、骗子,没你这么欺负人的!”
霍南邶回头一看,她咬着唇,脸色泛白,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漾着一层水意,却被她强自瞪得圆圆的,那水珠在眼里打滚,却倔犟地不肯坠落下来。
他的心一紧,想起那双眼睛笑得弯弯时挑起的眼角。
一股莫名的恼怒泛上心头,霍南邶也不知道是在和谁生气,沉下脸来:“谁让你不声不响就消失了?我找不到你只好去你家了。”
“我死了也不用你管,你松手!”简宓用力去掰他的手指。
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大厅里有服务生犹豫着朝他们走来。
霍南邶的目光阴冷地扫过,走过来的服务生仿佛感受到了那股冰冻的气息,顿时后退了两步,怯生生地问:“先生,请问你和这位女士……”
“她是我老婆。”霍南邶森然道,“简宓,你是不是要我把你抱出去?”
简宓瑟缩了一下,终于安静了下来,在服务生忧虑的目光中踉跄着出了酒店。
霍南邶的车停在外面,把简宓塞进了副驾驶,他上了车,一踩油门往前开去。车子左突右拐,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倪山花园,简宓用手抵着车门不肯下车,被霍南邶一把扛了起来,几步就进了电梯。
几乎就在同时,简宓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简沉安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