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徵苦思冥想的时候,青溪县却又来了一个人,一个让他百感交集的人——陆彻。
三兄弟见面的场景十分尴尬,全程只有陆循一个人在说个不停,陆彻面无表情,陆徵神游天外,最后陆循实在没话说了,忍不住一拍桌子:“都是一家人,你们有话好好说不行?!做这副娘们唧唧的样子给谁看!”
“陆循!”陆彻皱着眉头,“你就这么和大哥说话的?”
陆循翻了个白眼:“大哥,你非要我说个明白吗?你既然觉得对不起三弟,你担心他,那就说清楚,你摆着大哥的架子有什么用?”
陆徵默默在心里给陆循点了个赞,但面上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时过境迁,他现在并不如当初那般愤懑了。或许在当初的他们看来,自己不过是个陌生人,不管是云氏或者陆彻,他们对待陌生人的做法并说不上错,只是自己当了真,所以才受了伤。
只是理解归理解,真让陆徵这一下子就原谅他,他自己心里这道坎却还是迈不过,他能够暂时将陆彻当做陌生人看,要做兄弟却是难了。
陆彻被自己弟弟这么直白地掀了老底,一时之间面子也有些挂不住,如果不是他打不过陆循,这一刻陆徵应该就能看到一出兄弟相残的戏码了。
陆彻咳了咳,绕开这个话题说道:“陛下派我前来查魏王之事,不知你们有何线索?”
陆徵把自己所查到的以及推测出的部分都告诉了陆彻,见陆彻沉思着,他想了想,还是问道:“陆大人,不知道你可曾知道十六年前的一桩灭门案?”
陆彻一愣:“你问这个做什么?”
陆徵便将红衣盗的案子说出来,又道:“那一家死者姓蒋,这桩案子当年应该不曾结案,不知你有没有印象?”他知道陆彻此人博闻强记,十六年前陆彻应该刚刚进入刑部,这桩案子闹得不小,陆彻应该有见过相关的案卷。
陆彻说道:“这桩案子我知道,当初这桩案子正是我与一位姓钱的法曹一同去查的。当时并未抓到犯人,而据当地官府所说,这是一桩江湖仇杀,所以最终作为一桩悬案而结案。”
陆徵顿时来了精神:“还有呢?可有说这一家人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杀的吗?”
“这也是这桩案子的离奇之处。”陆彻凝神细想,才道,“蒋家并未丢失财物,而这一家人平日里也是乐善好施并未有过仇家,可偏偏这一家人却在一夜之间被杀了个精光,我与钱法曹查了整整一个月也查不到任何线索,最后只能按照当地县尉所说,以江湖仇杀来结案。”
“真的一点线索也没有吗?”
“其实钱法曹曾经有过质疑,蒋家的几位主人都有被绑缚的痕迹,甚至在蒋家老爷的身上一些穴位还有金针刺过的痕迹,这些都是酷刑才会用到的穴位。”陆彻道,“所以我们怀疑凶手是为了逼问才将人绑起来,而在得到了答案之后就毫不留情地杀人灭口,只是蒋家当时全家被杀,所以这也就仅仅只是我们的一个质疑罢了。”
这与陆徵的猜想不谋而合。他在听了蒋文姗的故事之后,曾经有过一种猜测。或许当年蒋家拥有某种东西,不想怀璧其罪,被红衣盗觊觎上了。对方在得到这件东西之后怕走漏风声所以就杀了蒋家一家人,但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杀掉蒋文姗,反倒是将她带走抚养她长大,甚至晋汉轩他们为什么没有杀蒋文姗,或许也正是这位红衣盗用了什么手段。
只是那件东西究竟是什么呢?陆徵其实也问过蒋文姗类似的问题,可她当年实在是太小了,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而蒋文昌又没来得及将这些事告诉她。
“那陆大人可知道,这蒋家祖上是做什么的?”陆徵其实也就是抱着侥幸姑且一问,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也不觉得陆彻的记性能好成这个样子。
没想到陆彻到竟然真的记得,他想了想,回答道:“这个当初我们也查过,巧的是,这蒋家祖上是做过官的,这蒋家老太爷当年还曾经官至工部侍郎。”
“工部侍郎?”陆徵忍不住追问,“他以前是做哪一方面的?农业?水利?建筑?还是……兵器?”
陆彻这才无奈道:“这我哪里知道,当年也不曾特意去查过这个。”
陆徵有些丧气,好像马上就能触摸到真相了,可就是还差那么一点点。但好在知道了这桩灭门案的真正情况,也就明白晋汉轩究竟为什么要杀柴霜和蒋文昌。他肯定是不希望被其他人知道这件东西究竟是什么,既然如此,陆徵就决定演一出戏给晋汉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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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陆徵又把所有人都叫到自己的房子里来,将所有门窗都关了,才神秘兮兮道:“这柴霜的案子有进展了。”
包铮第一个叫出来:“果真!”
陆徵得意道:“那是自然,我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