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钏苏钧两人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下去了,叫来镖师,连夜赶车,一路疾行进入豫章郡南城陆府。
陆钏回到裴菁生前的院子中,她的屋内整洁清朗,一目了然。窗边落了一层薄灰的案几上,放着小块儿砚台。
除此之外便是两片巴掌大的铁片做成的‘书立’。
按照前一世的记忆,书立里面应该放着娘亲留下的——‘人体器官描绘’手册、‘外科手术注意事项’、‘钢板固定骨折手术技巧’、‘软组织手术注意事项’、‘手术器械清洗消毒’等等。
但现在案子上空荡荡一片,很明显,书籍已经被人取走了。
陆钏神色不变,走到母亲的雕金檀木床边,蹲下身子在床头处轻轻一推,便弹出来一个抽屉似得匣子。里面摆放的满满当当的全是母亲留下的手写书册。
时间紧张,她来不及翻看这些手册,命人装在马车上,又清点了一下家中遗失的物品清单,令刑玉叫来了陈县令的人。
因早些年间,陆修远身处困难中,陈县令曾帮助过他,此后陆修远便同陈县令交好。
陆修远去了后,陈县令也颇有照顾陆钏的意思,奈何陆镶一直横亘在中间,于是陆镶跟陈县令两人,也生出了许多怨怼。
现在陆钏不声不响的回到府中,一纸‘家中遭窃文书’上告到陈县令那里。
陈县令当然会为好友之女做主。至于陆镶,他跟他本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于是,陈县令恭恭敬敬的接待了陆钏和苏钧,屏退左右,这才打开窗户说亮话。
道:“我跟你父亲曾交好,所以你远嫁他乡后,我也格外关注陆镶的动作。你放心,你府中一应古董贵重物器,我定帮你们如数追回——”
陆钏放下心来,道:“府中的确是有许多前朝文物,贵重的很。陈伯伯可是有什么线索?”
她心知是陆镶所为,但陆镶现在官复原职,职权比陈县令大很多,明面上,陈县令拿陆镶是没办法的。
陈县令既说有法子,那肯定是摸到门道了。
陈县令抚着胡须点点头,神色严肃道:“你成亲走后,我恐他将挚友一生心血散尽。于是派人日夜堤防监督。
果然,就在陆镶闺阁之女也出嫁后,不出数日,他便将家中珍器拉到古董店中倒卖。奈何古董店一直就记在你爹爹名下。所以古董店断是不肯收下的。
他便如数拉回家中,不出翌日,又一一分赠给几户人家,但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
陆钏神色严肃起来,“陈伯伯可有人员名单?”
陈县令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将上面的名单递给她过目,只见上面罗列了十几户人家,姓名和地址都详细记录。
如陈伯伯所述,上面的确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
首列的三人分别是郑邱,褚世高,孔昌,剩下的分为四五列。
她认真数了数,这里面统共列出了十五个人。密密麻麻的名单中,陆钏只认得两人,便是褚世高和后面的陶龚。
这两人表面上看没什么,若不是陆钏重生过一世,恐怕她也不知道,这两人身份不简单。
就例如褚世高这个人,他祖上是专门研究战车的!
陆钏拿到这份名单后便起身告辞。带着书籍、名单以及周鸣元一家三口北上赶回钟离县,预备着回去和舅舅一同商议去巴郡治疗‘大脖子病症’。
谁知,匆匆忙忙行至半途中,便被皇宫中羽林军的高手围下了。
陆钏深色差异的望向外面,欲探究竟,却被苏钧伸手拦下了。他面色严肃的暗暗摇头。
这一行人带头的是那天陪同李公公去裴家下旨的羽林军副将,冯毅。
十多个羽林高手将三辆马车团团围住。
冯毅向前一步,“相羽侯、陆钏听命!——本将乃皇帝亲信羽林军副将、冯毅!张太后病重,着皇帝口谕,特令女神医陆钏前去宫中会诊!
如有违令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