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共侍一君,如今又同被册为楚修泽的妃子,苏琬清见了杨玉漱便想着绕道离开。然而,杨玉漱本就是刻意来等着她的,怎会放她走?
“公主这般焦急,是要去哪儿啊?何不留下来叙叙旧啊!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杨玉漱别有意味地说到,满含挑衅之意。
且不说苏琬清已册为皇贵妃,不能再用“公主”的头衔,就是那句“叙旧”也是为当今情势所避讳。杨玉漱这般说话,无非是在讽刺她曾经身侍夏皇,如今又堂而皇之接受楚国皇贵妃的身份。她知道自己的举止不妥在先,故而被人误会也在所难免,便不欲同她计较。
“玉漱姐姐不在陛下身侧陪伴,怎么出来了?这会儿举办年夜大宴,叙旧恐怕不方便吧!不如等过了年,我做东请姐姐到英华宫吃茶品诗?”
苏琬清自认将话说的十分客气了,但杨玉漱却无领情之意,微微挑了一下秀眉,伸出带着护甲的手扶了扶发髻上的凤尾步摇,“陛下多和朝臣大人们商议政事,这会儿过去,他也顾不上你。倒是公主从大夏回来,还不知习不习惯住在咱们南楚,毕竟你在北方呆了恁么多年啊!”
“别说了!”苏琬清朝身后扫了几眼,随侍在她身后的宫人不少,她总是不愿意将自己的过往无遗地再展露给别人,这与赤身裸体任人欣赏又有什么区别呢?
杨玉漱存心挑起她的怒火,咄咄逼人般朝她走去,下方的鹅卵石路凹凸不平,是建在玉泷池旁散步的好去处,她正是选中了这块地方
“缘何不能说呢?公主也是伺候过夏皇的人,想当年夏皇与你夜夜笙歌缠绵,恨不得把天上星月摘下来送与你。而今陛下又对你恩宠万分,惜若珍宝。天下最优秀的男儿皆折服在公主石榴裙下,倒是令我等自惭啊!”这话原是夸赞之语,却听上去满含挑衅之意。霎时间,一股浓重的火药味仿佛在她们之间散开。
到了此时,苏琬清还是不愿招惹是非,她不再与杨玉漱多语,提着裙摆便打算绕过离开。
杨玉漱却在她背后破口大骂,“苏琬清!你怀着的不过是夏皇的孽种,凭什么受此礼遇?!本宫才是真正能为陛下诞下子嗣的人,早晚有一天,本宫会让你跪在脚下哭!”
无论她怎么叫嚷,苏琬清就是不动怒。把她惹急了,她快行几步抓住了苏琬清的衣襟,“你和你肚子里的小杂种,都该去死!”
苏琬清蓦然回头,惊诧看着恍若泼妇骂街的杨玉漱,厉声反驳道,“我的孩子做错了什么,要你一口一个孽种诋毁?要你以死相咒?我倒要看看,你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杨玉漱勾了勾唇角,“你身受荣宠,已是富贵至极,却偏偏不知好歹,陷害皇嗣,饶是大长公主偏袒你,也难逃朝臣追谏!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会是何等下场!”
“陷害皇嗣?”苏琬清微皱眉毛,似乎从她冰冷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刚回过味来时,却见她退后几步,阴险笑着朝身后的玉泷池退去。
苏琬清朝前走了几步,想要抓住她,但却就此中了她的奸计。由于她们两人隔的太近,根本无法看清苏琬清是努力去抓她还是用力在推,就在此时,远处响起司礼太监高唱声,“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