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物不能惊动,这太可怕了。我在怀疑,这是卞家人的尸体,只不过被吊在这里,干尸的本事,可要比任何一切粽子都要强,只要它的手抓住了你,你立即也会同化为干尸。
门中除了几具尸体以外,地面上的一些白骨,还有正堂的一只梼杌头。梼杌头是镶在墙体外的,狰狞的面孔,青面獠牙,张大嘴巴;整个梼杌头大概比一平方米大一点,这种东西,是邪物,又用金铜所制,做工别致,镌刻精良,像是一种机关,又像是一种象征。
二山胖突然想起来:“哎梼杌不是你们于家用的么?”
哥就嚷嚷道:“也不是梼杌就只有我们家族用,只是……”
我希望这是巧合,但如今看来不是。这个偌大的梼杌头,张着的嘴上,正好有两颗獠牙不见,这两颗獠牙或许是绿勾玉和我脖子上的蓝勾玉,但这梼杌头这么大,它的獠牙也足有一个巴掌那么大的,但勾玉明明就像现实的动物门牙那么大,怎么能够配合进去呢。
这个门的其他地方没有任何机关或出口了,看来这接下去的,便在这个梼杌头中。
这倒不得不使我记起了关于于家的一丝一毫,但这些或许表哥会比我知道得多,但从刚刚到现在,他却不怎么说话,似乎不大情愿,但又不全是。
梼杌头边儿上烧完的烛头都是卞家人留下的,这也不过是故弄玄虚,但一般这些东西,烛头还是祭品,盘子都不能用手去碰,表面上这些东西上面有一层灰尘,但其实并不是,这些是一种从毒蜘蛛唾液里提取出来的剧毒,碰了的话,不久后毒发,时间一长就会变成这地上的白骨。
机关上决不能染毒,这是因为卞家的人探墓的时候,也要为自己留个出口。但即便如此,很多大老板就将加毒的工匠,全部扼杀在墓里。
我突然发现梼杌头的舌头里有一道裂痕,又看着梼杌头那双熊熊如火的眼睛,骤然想到了太多事情。
“怎么了小尺?”哥问。
我说:“焘玄是护国公,看来有一座护国古楼也是正常的。不知你们知不知道,关于解放前蛔虫的事情?”
“知道。”他们都一齐点头。
“这种蛔虫是因为过多食用腐烂的东西生长出来的,而这些腐烂的东西正是蛔虫的栖息地。这种蛔虫叫作狱魄虫,平时腐烂的食物不会生出狱魄虫,但染过剧毒的食物时间放久了,就可能生出狱魄虫来。这个剧毒究竟是什么剧毒呢?其实这些祭品上的剧毒便是引诱狱魄虫的强性毒,卞家人为让其他人中这种毒身亡但又怕生出狱魄虫来,就在这梼杌头的舌尖刮了一道口子,设置了机关,因为这样狱魄虫一生出来,就会被这舌尖的口子吸进去。”我一一诉说来。
其实这种剧毒是极严重的,和解放前的死人食物的剧毒极为相似,但狱魄虫肯定存在这古墓里。只不过我们还没有进这个古墓,既然梼杌之嘴不是古墓的入口,那么,这两只眼睛,一定是机关。
还没等我出手,蓝墨一下子便明白了,冲上来一手摁住那梼杌头的左眼,“咔嚓”一声梼杌头从中间裂开,一点点慢慢地分成了两面。裂开后,竖在两旁,空出一条道路来。
二山胖还不由为蓝墨竖起大拇指来,平常他是最不服陌蓝墨的,我猜大概是因为陌蓝墨无所不晓,样样精通的本事令他太看不惯;但今日,连梼杌风水的左右眼都分的出来,在道儿上都懂得,这应该算是头行了。
沿着岔开的石路走上去,一片茫茫的夜河,荡漾着波波涟漪,挂在对面黑漆漆的山谷上的弦月,已被遮住了一半,一点点在潋滟镜水中透出来。
暮色苍茫,这种地方设若是在白天,也是如此黑黢黢的。我们站在青灯厓山腰伸出去的路支,下面便是像墨水一样的天河。
这条大河很奇怪,明明流动着,明明不是死水,却静谧得不可思议。河道不长,有点像是圆的,但两旁不是高山就是密树,原来我们站着的地方,本来是一座桥,但是被垄断了。
“这不会又是他娘的卞家人干的吧?”二山胖一上来就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