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瑾深深看了张太医一眼,唇角微微上扬,重新露出笑容,“你说得对,这是好事!朕该高兴才是!”
困扰了她三百多年的寒气,得以减少,就算希望微乎其微,那也有了希望,这是一个奇迹,同样的,无名的事,将来说不定也能出现奇迹,她不该现在就垂头丧气的。
“多谢你了,张太医。”
张太医受宠若惊的说道,“陛下言重了,为陛下调理身子,是老臣的职责所在,更是老臣的荣幸。”
凤瑾笑了笑,等他开了新的药方后,又细心叮嘱了几句,便让绿衣送了他出去。
张太医一出寝宫的门,正往太医院走着呢,突然旁边的岔道上出来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定睛一看,正是裴相,张太医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叫苦。
“下官见过相爷。”
“免了。”
就算裴相说免了,张太医也恭恭敬敬的行完了礼,沉默的站在一边,等着裴相发问,他可不认为裴相特地守在这里,是闲得没事干。
“你刚从陛下那出来?”
“是的,相爷。”
裴琇绕着张太医走着,锐利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张太医绷紧心神,不敢大意。
“陛下身子到底怎样了?”
“陛下身子没有大碍,只要好好调养便可。”
“是吗?”
裴琇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尾音微微上扬,张太医连忙道,“下官不敢欺瞒相爷。”
“你欺瞒本相的事情多了去,只是本相国务繁重,懒得与你计较而已。”
张太医脸色变了变,不再言语。
裴琇也不再言语,只是慢慢的绕着张太医走,锐利的眼睛不停的盯着他,盯得张太医额头上开始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直到走了三四圈,张太医腿都发软了,裴琇突然发问,“你刚才说陛下怎么会怀孕,到底什么意思?”
来了!
张太医心中一跳,脸上却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下官不懂相爷在说什么。”
裴琇停下脚步,冷冷的盯着张太医,忽而勾唇一笑,“不愧是太医院的院首,医术高明,明明已快花甲之年,还生龙活虎的,听闻你新纳的小妾又怀孕了?儿子比孙子还小,真是个奇闻!”
张太医脸色大变,结结巴巴的问道,“相爷怎么知道的?”
“本相知道的事情多了去,想想你们张家一百多口人,考虑清楚该怎么回答本相的问题。”
张太医脸色变了又变,终究紧咬牙关,一个字也不说。
“不肯说啊?很好!你不说,自然会有人说的。”
裴琇说着,拍了拍手掌,一个青衣小童被押了出来,正是一直跟着张太医的药童,他出寝宫前,曾让药童先回太医院准备给陛下的药材,没想到落到了裴琇手里。
裴琇做了个要拧断他脖子的动作,那药童便吓得尿了裤子,什么都招了。
张太医面如死灰,苍老的身体摇摇欲坠。
“原来如此!”
等到药童说完,裴琇脸上闪过一丝了然,让手下放开药童,药童瘫软在地上,身子不停的抖。
“张太医,你可要想好了,你跟着女皇,就是在跟本相作对,今日你不肯开口,本相饶了你这次,等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张太医脸色灰败,嗫嚅着唇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裴琇有些得意的扫了他一眼,抬脚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宫道的尽头,张太医灰败的脸色顿时恢复血色,他谨慎的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才扶起药童。
“老爷,小的刚刚没说错什么吧?”
“没有,你说得很好。”
张太医苍老干瘪的唇微微上扬,勾出一丝得意的冷笑,浑浊的老眼里精光四射,毫无刚才的瑟缩之意,裴相,我张某人能在派系丛生的太医院坐稳院首的位置,可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