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来着?”
希北风看着解诸,故意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但其实心里满满的都是恶意,一般这种时候越是有人期待着想出来,那这个人就一般越是想不出来,非得等到回去了,某个时刻突然灵感一来,才想起来自己要说的话,不过往往那个时候再说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解诸已经充分感受到希北风传来的恶意,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他感觉,传来的确实是恶意,而不是善意。
有鉴于此,他眉头越皱越深:“到底是怎么说来着呢?”
“嗯嗯,到底是怎么说的呢?”希北风调侃地道。
“哼!”
解诸哼了一声,刹那脑海里有一道灵光闪过,嘴角不觉翘了起来,道:“终于让我想起来了了,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
希北风满头黑线道:“小小年纪,别的不学学这个,你是欠收拾吧,要不要我找明先生过来收拾你?”
解诸呵呵道:“明先生会相信我说出那种话吗?”
“你什么意思?”希北风忽然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解诸道:“你问其他人是愿意提我作证还是愿意替你作证?”
“……”希北风望向其他人,心里顿时明白了,好家伙,一个个都是胳膊往外拐的,不对,他们本来就是拐在一起的,他才是外人……
“怎么样?”解诸终于感受到了胜利的滋味,而且是完全胜利的滋味,希北风再也没有办法狡辩。
“你一定是觉得你彻底赢了。”希北风摇摇头,道:“但很可惜,这一点东西在我看来,根本算不上什么胜负,你要是觉得这样算是赢了,那我就让你赢好了。”
“你是没办法吧。”解诸无语道,没想到希北风这个时候还死鸭子嘴硬。
“什么叫没有办法,今天上完课,明天就考试,我完全可以拿这个来要挟其他人,我相信他们一定会重新考虑一下是要说真话还是陪着你说假话。”
解诸登时蔫了,道:“好吧,还是你赢了。”
“不,是你赢了。”希北风笑着道:“我根本就不在意输赢,所以,你想赢的话,你就赢了,哪天你愿意输了,你也就输了。世上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或许别人压根就不在意呢?纯粹就是你自己在跟自己较劲。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聪明人?”
听着最后那极具讽刺性的三个字,解诸十分无奈,当然,他也知道希北风没有多少讽刺的意思,只是他觉得相当讽刺而已。
“好了,不逗你玩了。”希北风笑了笑,道:“咱们接着看下一则论语。”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孔子说:“不怕别人不了解自己,只怕自己不了解别人。”
“这段话好熟悉。”解诸呵呵道。
“当然熟悉,第一则论语也是在讲这个,只不过只讲了一半。”希北风笑着便又把第一则论语给念了一遍。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原来如此。”解诸敷衍地道。
希北风笑着道:“对于这句话,比较通俗的阐释是这样的。
君子修己的目的是要治人。要想成功地治人,就得让自己的形象被他人认可和接受,只有这样才能直接或间接地支配或影响他人的行为。但是由于多种因素的影响,人们了解和理解他人总是比了解和理解自己要困难得多。
正因为知人不易,人们不被理解或者被误解的情况就很普遍,所以士人往往有怀才不遇的不满情绪。但是推己及人,君子更应该站在他人的立场上考虑问题。当希望他人理解自己的时候,首先应该做到自己能正确地了解和理解他人,争取不误解他人,从而做到对他人有足够的理解和尊重。能够充分的尊重他人,也是获得他人尊重和理解的一个条件。”
“这话说得跟没说一样,比老师的水平可是远远不如。”解诸呵呵地笑道。
希北风道:“你这反话正说,也是没谁了。”
解诸道:“我可不敢。”
希北风道:“得了吧你,不就是想说通俗的阐释,对比而言简直是正人君子,而我的解释简直是邪魔外道。”
“反正不管什么道,能走就是好道,走不通就是坏道。”解诸道。
希北风扶额道:“这次算你赢。咱们还是来认真探讨一下吧,为什么孔子的徒子徒孙们,在第一篇的最后面,又选了这么一句话放上去。”
“首尾呼应。”解诸道。
希北风微微点头道:“自然,肯定是有这个意思的。而且,这句话,也算是孔子一生的写照,不被人理解的时候多了去,但孔子并不怕这个,他怕的是不了解这个世界,不了解其他的人。别人能不能彻底理解他,并不重要。有人能理解他,固然值得欣喜,但他更想做到的是去了解这个世界的人,给其他人指明一条道路,或者说是一个方向。”
“说来说去还是野心。”解诸道。
希北风微笑着道:“所以,咱们就得来谈一谈第二重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