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阴了天,李为提醒那三爷该用早膳时,男子本欲往偏席坐,李为见着了,忙道,“姑娘先去南院了。”
那三爷也未答话,随意用了早膳后就往南院去,便看到褚疏蹲在那些花坛里瞧着那些株牡丹留株,仔细得很,和昨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判若两人。
似是听到有人来了,褚疏也没抬头,只道,“李叔,是按着旧法子种的吗?”
没人答话,褚疏便又高了些声音:“李叔?”依旧无人应,她有些奇怪,扭头见一身玄色的男子看着她,便撇嘴转回了头。
男子不管褚疏这明晃眼的不待见,反倒向她迈近了几步,褚疏是察觉到了的,出了那花坛,往另一个花坛里头钻,男子也不在意,跟着往那花坛凑。
褚疏却不高兴了,扭头看着他,满脸不耐,而男子仍然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褚疏撇着嘴转回头,再换了个花坛,男子的动作亦如之前,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怪异得很。
良久,褚疏忽然笑了。
眼前的姑娘突然露出笑容,叫男子莫名觉得有丝暖流不知从何处涓涓淌了出来,连他自己都觉着诧异。他缓了缓神,将那情绪憋了回去,道了句,“子宽有事想请教姑娘。”
褚疏纵身轻跳出花坛,弯着眸子看着男子,“三爷请讲。”
那三爷看着笑容满面的褚疏,顿了顿,问道,“姑娘可是五年前救活家父彼时那园牡丹之人?”
褚疏想了会儿,道,“是罢。”
“那敢问姑娘,这些牡丹还能活吗?”男子定睛看着褚疏。
褚疏反正坦荡,也直视他那双如同深潭的眸子,挑了挑眉,“看造化罢。”
男子没再说话,就只看着褚疏;褚疏呢,也弯着眸子看着他。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还是李为赶来南院看到此番景象,觉着有些心惊唤了两人一声,才就此打断。
褚疏见李为来了欢喜得很,一把将他拉至刚离开的那花坛,指着一株牡丹枝,“李叔您看这枝。”
看着那枝牡丹枝,似是主家喜欢的姚黄,也是难伺候的主,李为松了眉头,高兴地拍了拍褚疏的手背。
李为笑着转头看到三爷也饶有兴趣的模样,怔了一下,微敛神色往他那近了些,道,“爷,主子来信了。”
男子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李为便道,“主子说,既是五爷想请花,又是让三爷来请的,便让三爷看着办……”
话到此处,李为别头有些无奈地看了正高兴着的褚疏一眼,压低了声音,“主子还说,有褚姑娘在,必能请到好牡丹。”
“嗯?”男子的声音抬高了些,睨着褚疏,“此话怎讲?”
李为只好道,“主子并未言明。”
这倒叫那三爷有些不解,微微颌首。李为看了眼又在花坛里蹲着了的褚疏,轻叹了口气,退了下去。
“姑娘听着了吗?”男子往前了些,微眯着眼看着蹙眉的褚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