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不懂礼数却也晓得非礼勿听。”褚疏头也没抬。
“那子宽请教姑娘,家父这牡丹还有何处牡丹足以媲美?”
褚疏这下抬头了,转了水灵的眸子看了男子许久,这是给她下套呢,于是又去看那些留株,悠悠道,“这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我这么个足不出户之徒哪里敢轻言妄论。”
三爷噤了声,开席之日将近,这牡丹连个影儿都没见着,父亲的意思是一定要他请花回去了,眼前这姑娘不知是故意为难还是其他,他这还真不知道怎么交差。
男子倒是一心思虑着,殊不知褚疏正撑着下巴看他,看着他皱成了川字的剑眉,不由弯了眼角,“曾也听得牡丹在中州,洛邑为第一;在蜀,天彭为第一,不如三爷去那瞧瞧。”
男子抬眼望见褚疏眼里的笑意,天彭在旻国,别说来回,便是快马加鞭、日行千里赶去也得三四天,这褚疏明显就是在捉弄他,这可叫他有些恼了,无奈还得靠她请牡丹,只好压着火儿,道,“那姑娘可还听说过别的牡丹?”
“那还有什么牡丹啊,”褚疏鼓起腮帮子,眨巴着凤眸,“对,陇西那边的牡丹也不错。”
这陇西没比天彭近多少,今个儿都十二了,来不及的。男子眉头紧皱,这姑娘是在逗他玩呢。
半晌,褚疏站起身来,换了副正经模样,“三爷当真非要请牡丹?”
“子宽也是没法子。”男子颜色未改。
“你就说是不是非要请。”褚疏一听他说官话就烦。
男子颔首,“是。”
“既然如此,那这样,”褚疏顿了顿,“褚疏便为三爷请一回牡丹。”
男子眼眸一亮,却听得褚疏又添了句,“不过话说在前头,这株牡丹请归请,还须送还的,三爷做的了这主?”
男子思索片刻,点了头。
褚疏看男子点了头,挑了挑眉,走近男子身边,仰面眯眼笑道,“三爷您看啊,我就是个俗人,也不知您能给我什么好处?”
这姑娘有些不怀好意的笑映在男子如同深潭的眸子,慢慢荡开了涟漪,只听得他道,“只要姑娘开口,子宽定万死不辞。”
“没这么骇人,”褚疏转了转眼珠,笑意又深了些,“也决计不会要三爷背弃伦理纲常,只是褚疏此刻未想到,待想到时再同三爷讲,到时三爷别赖就是了。”
男子颔首,刚那话他是脱口而出。此刻想来,若是将才他未答应,或许这姑娘就反悔了,得赶忙落实,便道,“还请姑娘告知从何请、怎样请,子宽也好……”
“不必了,”褚疏打断了那三爷的话,“三爷只消告知这牡丹要请至何处。”
“昌都。”男子看着褚疏,有些怀疑。他也不是不信眼前这姑娘,只是今年颎国这天气过于异常,而牡丹,又是洛邑独尊,反正他是不知道还有什么法子能请到牡丹。
“以何时为限?”褚疏打断了男子的思绪。
“二月十八……”男子欲言又止。
“那行,届时请三爷在中正门等褚疏。”语罢,褚疏便迳出了南院,不知所踪。